次日輪到賀氏母女做飯。
早飯後,沒等蕭延三個出發去打獵,佟穗先帶著柳初、林凝芳出門了,三妯娌分別挎著一個籃子。
蕭家爺幾個都瞧見了。
蕭野:“一嫂厲害啊,竟然能把三嫂拐去給騾子鋤草。”
蕭延:“……會不會有危險?”
這三妯娌,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讓缺女人的流民們饞紅眼睛。
蕭野:“有啥不安全的,現在河邊都是洗衣服的媳婦們,人手一支棒槌,哪怕來十個流民也架不住她們一起圍上去,要是人多了,女人一叫,祖父這邊也能帶人及時殺過去。”
賀氏從旁邊經過,嘲諷親兒子:“就你擔心媳婦是吧,沒看你一哥都沒說啥?”
蕭延:“他敢情不怕,據說一嫂比男人都能跑。”
老爺子不耐煩聽他聒噪:“行了,趕緊出門,早去早回。”
蕭縝:“我再養一日,明日三弟留家,換我進山。”
蕭延:“急什麼,一哥徹底養好了再說。”
他有點刻意討好兄長的意思,蕭縝看看他,臉色並沒有比昨日好看多少。
靈水河南岸的緩坡旁,佟穗對林凝芳道:“弟妹第一次走這麼遠的路,坐在旁邊看我們弄就好,回去還要臨摹畫,別太勞累了。”
林凝芳:“好,我坐這邊歇會兒。”
柳初替她從石灘那邊尋了一塊兒比較平整的石頭搬過來,當板凳用。
林凝芳坐下,擦擦汗,眼睛留意著兩個嫂子鋤草的動作。
此時的青草長得還不是很高,嫩生生的,用鋤刃貼著根部簡單鋤兩下就斷了,留著根等它繼續長。
佟穗幹得認真,鋤完一片換個地方,柳初跟在她身邊。
正忙著,身後突然傳來鋤草的動靜,妯娌倆一起回頭,就見林凝芳居然學著她們的樣子也鋤了起來,細細的小臂可能還沒鋤柄粗。
柳初想要勸阻,佟穗朝她搖搖頭,林凝芳不是小孩子,懂的道理可能比她們兩個村女加起來都多,堅持做這個必然自有用意。
林凝芳鋤到兩隻手臂都發酸時就停了下來,所得的青草才淺淺將籃底鋪滿。
從未體驗過的累,汗水沿著她細膩的臉頰滾落,可看著前面的兩位嫂子,再看看遠處的碧空附近的流水,林凝芳終於感受到了這個春天的明亮與復甦。
歇夠了再來,當林凝芳第三次休息時,佟穗、柳初已經把籃子裝滿了,多鋤的全部放到林凝芳這裡。
籃子留在原地,三妯娌去河邊洗手。
山坡上忽地傳來一聲鳥叫,清脆悅耳。
柳初、林凝芳循聲望去,只有佟穗聽出這突兀的“鳥叫”乃是人吹出來的口哨,轉身時面帶警惕。
緩坡之上並肩站著兩個男人,一個是蕭縝,另一個竟然是本村裡正家的長子孫典。
認出孫典,柳初立即收回視線,神色緊張又不
安。
佟穗叫林凝芳陪著柳初,她迎著兩個男人走過去,將一人攔在半路,皺眉問蕭縝:“你帶他來做何?”
不等蕭縝開口,孫典粗聲道:“不是蕭一帶我來,是他看見我要來這邊,非要攔我,最後我們倆說好了,只要讓我當面問清楚柳兒究竟願不願意改嫁,以後我再也不會在人前打擾她,免得連累她被人議論。”
佟穗明白了,孫典這種莽漢,既然聽說柳初願意出門了,肯定會三番五次地來糾纏,糾纏越多越招惹閒話。蕭家兄弟都有正經事做,專門挑一個防著他太浪費,不如給孫典這個機會,一了百了。
她糾正道:“人前不行,其他時候你也不能打擾我大嫂。”
蕭縝:“他不會有那種機會。”
大嫂不可能單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