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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裴若塵走得再也見不到身影了,伊人方舉起那個錢袋,放在手中墊了墊,滿心歡喜。
一幅畫一百兩,便是當今狀元,也沒有這般身價,伊人亦知道。
只是,她不是那種盲目講骨氣的人,送上門的銀子,不要就是傻子。
從前的伊人是傻子。
她不是。
腰包鼓了,伊人的心也安定了,她收起畫架,重新走進那個文墨店。
店主見到她,再次笑盈盈的迎了上來:“姑娘,你還要點什麼?”
伊人將下午從店裡拿的東西一股腦地還了回去,又從錢袋裡取出一枚稍微小點的碎銀,也一併給了老闆,“其實,這些東西不是我定的,剛才借用了一下,對不起,冒領了。”
“姑娘可姓伊?”店主問。
伊人點點頭,“是啊。”
“那就是你了,那位公子交代,這就是交給伊姑娘的。”店主肯定道。
“可是……”伊人歪著頭,似很不解地問:“你當初怎麼知道我就是伊姑娘的?”
“你穿的鞋子啊。”店主笑眯眯道:“這雙御錦坊獨制的鞋,便是伊姑娘的印記。”
伊人做恍然大悟狀,道了聲謝,重新抱著一大堆東西走了出來。
……
磨磨蹭蹭地在街上走了許久,伊人貌似糊里糊塗地轉進了一個巷子,她左右看了看,然後蹲下身,脫下一隻繡花鞋,放在手中細細檢視。
果然做工精良,顏色舒潤。
照看她的人,定是裴若塵了。
伊人猶豫了一下,復又重新穿上。
天色愈沉,不知哪裡有客棧?
摸了摸已經餓得扁扁的肚子,伊人終於挪到了一家看似整潔的客棧前面。
天色已晚,客棧的燈籠都已掛了起來,大大的‘迎賓客棧’四個字,在夜色裡熠熠生輝。
按理說,這個時候,所有的客棧都應該關了門,可是今晚卻很反常,伊人站在客棧前面時,只見一個店小二正縮著脖子,攏著袖子,在門口東張西望,也不知在等著誰。
待伊人匍一出現在他面前,店小二立刻涎著臉迎了上來,甩著毛巾,打著千兒:“姑娘,本店已經準備好了上等的客房,一直等著您呢。”
伊人愣了愣,指了指自己,“我?”
“你是伊姑娘,對吧?”店小二問。
伊人點了點頭,困惑地看著他。
“是伊姑娘就對了,姑娘這邊請。”店小二大喜,略有點諂媚地引著路:“飯菜熱水都為姑娘準備好了”。
伊人本想問點什麼,低頭看到自己的鞋子,又什麼都沒說。
又是裴若塵安排的?
沒想到他的能耐竟這般大,難不成城裡所有的店鋪,都已打了招呼嗎?
伊人只覺自己握著一張連刷都不用刷的金卡,可以堂而皇之、分文不花地消費全城。
抿了抿嘴,她還是很不客氣地走進了大堂,果然有一桌豐盛的飯菜等著她,伊人餓了一天,此刻再也顧不上其它,立即放下防備,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只是,既然已經安排得這麼妥帖,裴若塵何必還給自己一百兩銀子?
伊人有點想不通。
但是很快,她就沒有再想這個問題了,當她喝完最後一口湯,只覺得頭像喝醉酒一般暈暈的,看著面前的店小二,彷彿有幾個重影般,而且越來越模糊,漸漸地,看不清了。
她一頭撲倒在桌上,手碰倒了瓷碗,哐噹一聲落在地上,觸目驚心。
一個黑影從後堂轉了出來,曲起手指,摸著下巴,冷冷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