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公子會覺得累贅。”
“我這人啊,就怕閒得慌,偶爾有點累贅的東西,更好。”賀蘭雪一臉的笑語盈盈,漂亮的桃花眼眯起來,滿不在乎的模樣,“炎公子請我來,只怕不止送禮那麼簡單吧?”
“閒談而已。”炎寒淡淡道:“今天本來還有一位賀蘭公子的故交,只是臨行前,宮裡傳來訊息,說蘭妃就要臨盆了,他也許會晚點到。”
“沒事,我現在就是時間多,何況美景如畫,美人如玉,有什麼不能等的。”賀蘭雪不以為意地接了一句,目光又擔憂地瞟了瞟外面的木杆,見木杆粗如嬰臂,一時半刻不會折斷,頓時放下心來。
炎寒將賀蘭雪的細微神情捕捉入眼,洞悉一笑,不由得相信了容不留的話。
他果然是一個處處弱點的人,任何與他親近的人,都是他的弱點。
“秀娘,既然賀蘭公子那麼賞識你,還不為公子勸酒。”炎寒又催促道。
容秀聞言,窈窕柔滑的身體立刻從賀蘭雪的膝蓋上攀上去,一路挽著他的脖子,將一杯醇酒送到他的嘴邊。
她的面色如常,帶著媚-人的笑。
賀蘭雪也沒什麼不自在,薄唇微啟,那醇香的酒,便順著流了下去,濺下一些,浸溼了他的衣襟,只是胸前的脂痕酒汙,非但沒有減損他的儀態,反而多了分瀟灑愜意。
“賀蘭公子果然是,千金座上疏狂態,詩酒風流輕王侯。”炎寒笑著讚了一句,然後抬了抬手,讓那些伴舞的女子統統聚了過來。
賀蘭雪的眼中劃過不悅,卻又轉瞬即逝。
他淺笑,嫣然,與那群舞姬們周遊如常,遊刃有餘。
那木杆盡頭,一直有人拿著大刀,準備隨時揮下。
他不能妄動。
容秀的酒杯再次湊了過來,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覺,已是數十杯。
“你們都來勸我,豈非冷落了炎公子。”又幾杯後,賀蘭雪似有醉態,突然起身,抓起炎寒的酒杯,信手遞給身邊的女子,輕笑道:“就算我比這位炎公子招人喜歡,你們也不能這樣厚此薄彼啊。他一個人在旁邊冷冷清清地瞧著,豈非很難過。”
炎寒聞言一哂,那姬女也似回神,紛紛湊過來,也殷殷地向炎寒勸酒。
炎寒應景地喝了幾杯,轉頭看向窗外,而天色漸已黃昏。
124。064他的選擇(二更)
天朝,皇宮。
裴若塵仰面,望著天空一點點的紅色,暈染成夕陽,鮮紅若血。
蘭宮前,御醫們照樣川流不息,裴若蘭就要臨盆,從陣痛開始到現在,已經五個時辰了。
屋裡出來的御醫們一面擦汗,一面換另一批進去,而嬰孩,始終也沒有出來。
站在殿外,裴若塵與裴若蘭之間,隔著兩間大廳,隔著一道長長的甬道,可是那麼遠那麼遠,他依然能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喊聲。
裴若蘭的聲音已經帶點沙啞了,她已精疲力竭鯴。
裴若塵卻只能安靜地站在門外,他雖是若蘭的親哥哥,卻是外臣,不能擅入內宮,更不能進去宮嬪的產房了。
唯一有資格進去寬慰她的男人,賀蘭淳,卻不在此處。
他在自己的妃子臨盆之際,去了容太師的府中,只因為他從裴若塵口中得知:容秀得了癲癇,正在家養病。
想到這裡,裴若塵的唇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秀確實得了癲癇,只怕此刻並不在太師府,而是在賀蘭雪的懷中。
從前父親與容不留斗的時候,裴若塵其實不曾將容不留這個靠裙帶關係榮登高位的老頭太放在心上,如今才知他是怎樣一個勁敵:一個肯犧牲自己的女兒以換取自己榮華富貴的人,比一個能征善戰的將軍更加可怕。
人只要有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