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黑衣人紋絲不動,雖然蒙面,那露在外面的眼睛,亦是說不出的冷酷平靜。
容秀忽然意識到: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生死。
就像上一次賀蘭淳捨棄她一樣,她的父親,同樣沒有強調要活著的她。
這個發現,讓容秀心底生涼。
易劍同樣注意到這個事實,不禁對容秀生出幾分憐憫之心,手上的劍,也不由自主地挪開了。
那黑衣人見狀,大手一揮,也顧不上容秀的死活,率眾朝易劍反撲而去。
易劍唯恐傷了容秀,手一轉,劍柄拍到了容秀的背上,藉著力,將她推出了混戰圈。
而易劍自己,則因為這一瞬的耽誤,很快被漁網困住,不一會,便有幾把劍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頓時動彈不得。
易劍被捕。
……
……
……
……
容秀本想抗議一下,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一抹自嘲的笑,無比蕭索。
她現在也是砧板上的肉,刀口下的魚,還有什麼資格為易劍討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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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就這樣押著易劍,護著容秀,走進了石塘。
城門緩緩地合上了。
午夜時分,城裡早已實行了宵禁,寂靜的大街上,只有他們整齊而輕巧的腳步聲。
他們在鱗次櫛比的房屋間穿街過巷,也不知彎彎轉轉了多少地方,終於停在了一間大宅子前。
為首的黑衣人上前叩門,三長一短。
裡面傳出了隱隱的燈光,沒一會,便有一挑著燈籠的門房睡眼惺忪地過來開門,見到他們,也不吃驚,只是側了側身,放他們迅疾地進了屋。
宅院很大,前面的花圃樹木也因為這黑暗,有點像黑夜裡的獸,影影綽綽。
天上有月,淒冷的下弦月。
他們走過長廊,拐過後院的角門,終於停在一間大廂房前。
一黑衣人上前,扣膝請示道:“太師,小姐已經帶回來了。”
容秀心中狂跳:這些人,果然是父親的部下。
這個事實,打碎了她最後一絲幻想。此時此刻,她寧願被裴若塵滅口。
廂房門被輕輕地拉開,出來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短衫青袍,面色整潔,頭髮梳成一個髻,用木釵別在腦後,看著乾淨儒雅,有幾分飄逸氣度。
來人正是容秀的父親,天朝太師容不留。
容秀心中雖然已經寒透,可是乍見到自己的父親,還是覺得萬分委屈,做姑娘時習慣的、對父親的依賴,讓她頓時淚眼婆娑,“父親!”
“阿秀。”容不留顯然也是疼愛女兒的,緊走了幾步,跨下臺階,一臉慈祥地瞧著她道:“你瘦多了。”
容秀再也忍不住,淚水漣漣,只覺得方才的事情只是自己的錯覺,這世上,還是有人真正將自己放在心上的,她一面抽泣,一面抱著容不留的手臂,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不怕不怕,父親這就帶你回家,回宮,回京城。”容不留拍拍容秀的背,輕聲哄道。
容秀聞言,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暫時也顧不上敘舊,她收起眼淚,正色道:“父親,裴若塵要叛國,他要對陛下不利。”
“你這孩子,是不是在宮裡憋久了,糊塗了吧?”容不留還是一臉慈祥,卻根本沒打算信容秀的話。
容秀急了,連忙將自己的所見所聞重述了一遍,最後她強調說:“裴若塵與炎國勾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