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嗎,我來收碗。”
桑時西應該沒有這樣的本事,他不夠了解我,所以他猜不到我會去哪裡。
如果他能找到我,我才要對他刮目相看。
晚上,我們洗漱完,坐在窗邊看著外面漆黑的大山。
周遭很寂靜,因為是初春,連蟲鳴都聽不到。
他坐在我的身後,抱著我,將他的腦袋隔在我的肩膀上。
我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他忽然問我:“夏至,你愛我什麼?”
“當然是愛你有錢啊!”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輕笑:“神經,那桑時西不是比我更有錢?”
“但是他老呀!”
“他才比我大四歲,今年才31。”
“我說的不是年紀,他的心太沉,埋的太深,那種人就是把一座金山送我,我也不稀罕。”
“所以,你稀罕我?”他抱緊了我。
“是啊,我稀罕你。”我靠在他懷裡不再說話,也沒有問他愛不愛我。
我不想知道答案,我明白自己的內心就行,管他愛不愛我,反正他現在在我身邊。
後來,我在他懷裡睡著了,第二天早上在床上醒來,我都不知道他怎麼把我弄到床上去的。
我們起床吃了早餐之後繼續行程,我們心中有一個目的地,但是我希望永遠也別到。
如果到了,好像就失去了方向。
因為我明白,私奔這種事情太飄渺,就像沒根的花,只會開花不會結果。
我們走走停停,風景好了就停下來看一看,就這樣大約四天之後到了目的地。
我向往的那棟小木屋還在原來的地方,還沒被賣掉,因為太貴了,也因為太不實用了,這裡距離市區太遠,沒人正經要過日子的會買這裡的房子。
桑旗一次性付款,買下了那棟房子。
我光著腳丫在木地板上走來走去,看著白色的窗幔被風吹的飄起來。
我覺得理想的生活離我不遠了。
可是,桑旗的電話響了。
這幾天,我們的電話都響個不停,我們都沒有理會過。
我的第六感一向神奇的很準,我下意識地回頭,桑旗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我對他說:“接吧!”
他遲疑了一下接通,放在耳邊。
我看著他,這裡四季如春,很溫暖。
風吹起他白襯衫的衣角,美好的像一幅畫。
但我知道,這幅畫,很快就要被撕毀。
他聽完電話,轉頭看著我,表情有短暫的失神。
我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但我想,我們這次瘋狂的私奔可能要畫上了句點。
我還來不及擁抱我的新生活,就要跟它說再見了。
“嫣嫣被綁架了。”他對我說。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轉頭看向窗外不遠處的大海,海鷗在擦著海面低低地飛行。
我吞了口口水,背對著他沒回頭:“你回去吧,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