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行動真是太大意了。不過,也算是稍微接近了我的目的罷。
起身返回樂館,只縱了幾丈,眼前便是一黑,一股香氣立刻從喉嚨溢位,暗紅的液體透過手指縫滴落在胸前。
“沒關係的,夜羽。”我輕聲的安慰著心中已經亂作一團的魔琴,扶住了樹幹調整著氣息:“我沒事,請放心吧。”
被我安撫著,琴聲方切切而止——這傢伙,還是這麼的疼惜我呢。
在路上尋了大戶高處的房簷下歇息了幾次,返回樂館的時候天已經微亮了,待收拾好了裝束,便聽到了執事起來開啟大門的聲音。漸漸人聲四起,新的一天便如往常般開始了。
撐開了窗子透風,我倒在床上,動都不想再動。
反正沒人理我,讓我睡下去吧。
到了午時,門被輕輕的推開了。我睜開眼,見姥提著一籃饅頭走進來,放在了桌上。
“怎麼是您,我一會兒會自己去取的,”我翻身坐起,整理好了衣服坐到了姥的身邊來:“還要勞煩您跑一趟……”
“您幾時回來的?”
手停在壺樑上,我怔住了,姥如何發現我不在的——以我的能力和小心,斷不會被常人發覺行蹤。
姥嘆口氣,將饅頭推到我面前:“先吃飯罷,特意為您帶來的,是肉糜的。”她見我呆立不動,搖了搖頭:“趕巧,昨日喝了茶,後夜的時候醒過來就不睡了。想去琴室坐坐,經過姑娘的屋子便過來看看,沒想到人和琴都不在,方才卻又看見窗子支開了……”
原來如此,只是巧合而已。
姥一副落寞的神情,也不喝茶,只是呆坐著。
“對不起,您看我不見了,吃了一驚吧?”
她目光閃爍了一下,被我看在眼裡——果然,她是怕我不辭而別了。我拿出一個饅頭,捏了一塊放在嘴裡慢慢的嚼著:“您放心,我是去曬曬月光了……”
“曬月光?”姥側看著我:“……那是做什麼?”
“……為了要早點修煉成精阿。”一本正經的說,然後姥和我都笑了。
“什麼嘛……姑娘,您又說笑了。”
“姥……我不會離開的,您放心好了,這是在下答應的事情啊。”
眼前的女人又恢復了那風雅的氣質,她點點頭,伸手撫順了我的長髮,轉身離開,我聽見她長撥出一口氣來:“姑娘,即使您哪天再不見了,我也只是著急而已了。”
知道了,姥。
那些事情就先罷了,既然不能隨意得到那些記錄,不如就靜下心來繼續原來的日子。
姥開始準備節日的慶典,不能常常為我帶來食物,我便開始在樂館的竹道間頻繁的走動了。白天正午的陽光穿過竹枝落在我身上時,我幾乎被那種亮色燙傷——我……已經好久沒在太陽下出現了。
當然的,女子們的聲音還是將我排除在外,不過確是沒有人會擋在我行進的路線上了,相反的,她們會在我出現的時候向四方散去,只留下更寬闊的竹道,寬的讓我可以在感覺到兩邊高竹向著這條路的傾斜。
更多的時候,我還是站在自己的樓上,倚了欄杆等待短暫的陽光從我身上移去,而我就這樣歪著頭,將臉枕在帶著蓮花香氣的微風上,一站就是一個下午。
我是闇屬,攻其無備,出其不意,為了殺戮存在的詭道者。
亦永離正道,不為世人所容。
年是什麼時候過去的,我一點都不知道。有幾日在入夜後隱約的從遠處有炮竹的炸裂聲,夾雜著歡呼傳到樂館的深處,而出館的伎樂也多了些,回來的時候都帶著微醺後的腳步。以時日推算,才知道大概是過了一年的年關。
平康里伎樂館裡永遠是停駐不前的大好春光,長駐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