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好像是叢林中的攝影師,大半夜裡拿著一架紅外攝影機對著一隻雄獅——那獅子的眼睛亮得嚇人。
有一瞬間凱墨隴的眼神和凱薩少年的眼神重疊在了一起,他怔了半晌才幹癟癟地開口:“……酒醒了嗎?”
凱墨隴坐了起來,也許是光線的原因,他的神色看上去有些陰沉,只是低聲說:“把門關上。”
這四個字說得抑揚頓挫,半點沒有醉酒的痕跡,賀蘭霸看了一眼背後敞開的臥室門,是有一股冷風從偌大的客廳吹進來,他點點頭:“那你好好休息。”說著就要退出去帶上門離開。
“門關上,你留下。”
凱墨隴在身後冷不丁說,聲音依然低沉。賀蘭霸站在門口詫異地回頭。凱墨隴是盤腿坐在床邊的,兩手按在大腿上,他的頭髮有些凌亂,眼睛遮掩在頭髮的陰影下,使得他的氣勢更顯陰沉。賀蘭霸不明所以,但又彷彿被這股詭異的氣場鎮住了,腳步都不由自己。
凱墨隴沉了一口氣直起背,賀蘭霸目視他放下盤著的腿,從床邊站了起來。因為搬凱墨隴上床時他有幫對方脫掉襪子,所以凱墨隴此刻是赤著腳踩在地板上的。不過這並沒有影響他沉穩的步伐,賀蘭霸聞到凱墨隴靠近時身上散發的濃重伏特加酒精味,但凱墨隴舉手投足都不像一個醉酒的人。
不似醉酒,但那眼神也不像平時矜持優雅的凱墨隴,要讓他形容,他覺得這個樣子的凱墨隴倒像是被催眠了,像正走在自己的夢裡。只是他看不出凱墨隴目前正做著怎樣的夢。
賀蘭霸愣神時凱墨隴已經走到他跟前,抬起手臂,這個有壓迫感的動作讓他很沒面子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就聽見身後“砰”的一聲。
那是凱墨隴隔著他的肩膀拍上門板的聲音,賀蘭霸下意識地回頭,這一回頭,下一秒就被凱墨隴猛地抵壓在門板上。
門板又發出“砰”的一響。賀蘭霸感覺自己的身體簡直是被凱墨隴那合金材質的身軀直接給撞到門板上的。臥槽,你特麼還嫌我被揍得不狠啊?!
酒精刺激了雄激素,致使凱墨隴呼吸火熱,身體滾燙,賀蘭霸推了幾把發現無濟於事,惡聲惡氣道:“凱墨隴!清醒點!!”
剛開始他的危機感並不是很嚴重,還是婆婆媽媽以勸說為主(反正打也打不過),一來是因為他總覺得凱墨隴的體質異於常人,就算這會兒有點不清醒也不至於真的做出什麼離譜的事來,二來他覺得兩個人都是大男人,到最後赤誠相見了凱墨隴總得認清現實。事實上他都已經做好了凱墨隴真要掏出那玩意兒他就咬咬牙犧牲犧牲,大不了幫凱墨隴先生給擼擼,安撫安撫小凱墨隴的心理準備了。
可是當肩上的衣料發出刺啦一響,賀蘭霸開始有點危機感了,他暗罵了一聲狠狠給了凱墨隴腹部一拳頭,這攥足了力道又始料未及的一拳讓凱墨隴的身體敏感地顫了一下,他抬起頭來,用一種近似怪罪的目光盯著他,然後眉頭一擰,報復般雙手扒住賀蘭霸的襯衫領口左右一扯,襯衣的扣子刺啦啦全部崩開,跳落到地板上。
賀蘭霸火了:“你還上癮了是不是?!”他乾脆抓了凱墨隴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看不清你還摸不清了嗎?!老子沒東西可以伺候你!!”
他一嘴糙話罵完,凱墨隴倒是有一會兒沒動了,只是盯著他的胸口。他被凱墨隴那種好像要在他身上燒穿一個洞的視線看得頭皮一麻,凱墨隴的手指在他胸口曲起,好像要嵌進他的肉裡般用力,好在凱墨隴的指甲很平整,所以賀蘭霸只是看著那雙手骨節扭曲發白到觸目驚心,並沒覺得疼痛。
可是對方的舉動卻太反常了,賀蘭霸錯亂一般緊盯著凱墨隴,抓著凱墨隴的手已經完全不能阻止凱墨隴在他身上肆意遊走撫摸,他想阻止,兩個人的手不斷較著勁,但也只不過是讓凱墨隴的手移動得緩慢但更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