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忙走過去打招呼。老人說:“肖先生,這是您的公子?”
“是的。犬子幼稚,有得罪之處,還請原諒。”國強先生小心謹慎的回答並致歉意。
“不!不!先生是北鄉的宿儒,又是我們的大前輩,我們沒有請前輩到家中去孝敬,已經是對不起前輩了,還望先生諒解。小前輩年小聰敏,將來大有可為……”
當老人從學堂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乃雲時晏”的時光了。
奇怪的是:這幾位經常來旁聽的老人漸漸來得稀少了,學館裡的學生卻一天比一天多起來。不到兩個月,已經是八十多人的一堂紅紅火火的學館了。
四月的一天晚上,有個叫謝之傑的大學生家裡為了酬謝肖先生的教導有方,專門設宴招待先生,當肖先生一家人吃了晚飯回學堂的時候,發現肖家周圍都是荷槍實彈的哨兵,他們問明瞭肖先生的情況後說:“你們真是回家的話,可以進去,但我們只准進,不許出……”肖先生本來是回家,也沒在意。一家人進村回家睡了。第二天,已勉聽來上學的同學說,才知道是“一二八”的四營長倪童反水了,投靠了日本人,他們路過肖家,住了半夜,等和日本人聯絡好之後,天亮前就開到天門城裡去了。又過了幾天,已勉又聽見大同學們在議論:說“一二八”的潘、古兩個旅投降了日本人,王晉齋師長無力抵抗,落荒而逃,葫蘆壩被日本鬼子攻破了。(被人稱為怪將的一二八師師長王晉齋將軍,解放後歷任陝西省政協副主席,對於他的事蹟,八十年代錄入《怪將王晉齋》一書中。)
因為肖家距離天門縣城只有八里路,所以經常有日偽軍出來騷擾。北鄉的新四軍和南面以湖為根據地的新四軍也經常到這裡來攔截日偽軍,所以時有小戰事發生,這對肖先生的學堂則帶來了許多不測的風雨。總算是在那些有經濟實力的肖姓大老闆的支援下,能勉強維持下去。有些年紀大一點的學生到這裡來讀書,似乎進了保護傘——哪怕它脆弱得很。
冬天的一個晚上,人們都進入了夢鄉。忽然東南方向槍聲大作,有時還夾帶爆炸聲。國強先生防有不測,就把已勉和他嬸孃叫起來,躲在方桌下,把桌上堆了幾床棉絮,嬸孃又用水將棉絮潑溼,一家人在桌下戰戰兢兢呆了一夜。天亮時,槍聲、爆炸聲停止了,肖家、徐家渡到處是穿灰布軍裝的新四軍。原來是新四軍為了震懾日寇,攻下了離徐家渡不遠的夏得口,儘管新四軍天亮後不久就安全轉移了,但也達到了迫使日偽軍一個多月不敢出城的目的。
不是日偽軍害怕了,是因為鬼子在準備伺機報復。首先在離城三里的楊林口修了碉堡,距肖家五里的徐家渡,夏得口等據點增加了兵力。天天下鄉清剿,鬧得肖家周圍雞犬不寧。學堂再也辦不下去了。
還是回北鄉新四軍的勢力範圍內比較安全,1943年臘月,已勉一家人回花臺老家了。
春節剛剛過完,縣裡的肖仲庸督學就到國強先生家裡拜年。這個肖督學,祖籍黃岡人,曾經是國民政府的教育科督學。天門淪陷後,縣政府屬日本人所有。因此,教育科及督學也是換湯不換藥。督學還是督學,只掛個名,按期領幾塊錢的薪水,他管不了縣城裡的學校,就下鄉到花臺來找族人肖國強了。
他勸肖先生就在家中辦私塾。
花臺附近,是新四軍的游擊區。雖然花臺的碉堡、柳河的日偽軍據點沒有撤,但碉堡、據點裡的日偽軍只有保護花臺、柳河、九真交通要道的能力,要道之外的廣大鄉場,則全是老百姓活動的場地。由於周圍經常有新四軍出沒,日偽軍也不敢隨便出來搗亂,肖距花臺雖然只有裡把路,倒也十分清靜。
國強先生就把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