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伴,你怎麼找到我的?”
“找到您並不難:我問人公爵府在哪裡,我找到公爵府以後,將馬牽進親王的馬廄,天主保佑,我一眼就認出了您的馬,我就在公爵府門前等您。”
“是的,親王的馬倒斃了,我把羅蘭借給他,他沒有別的馬,就把羅蘭留下了。”
“從這件事裡我就看出您的為人,您才是親王,親王該是奴僕。”
“別忙著把我捧得那樣高,雷米,你去看看我住的地方吧。”
他一邊說,一邊把奧杜安老鄉帶到城牆邊他的破房子裡。
比西說道:“好呀,你看見我的宮殿了,你就在這裡找個地方儘可能住下來吧。”
“這倒不難,您知道,我不需要多少地方,而且必要時我可以站著睡覺,我累得夠嗆,這樣做也不困難。”
兩個朋友——因為比西待奧杜安老鄉如朋友,而不是僕人——就分手就寢。比西因為狄安娜和雷米都在他的身邊而感到加倍滿意,一覺睡到天亮。
公爵就不同了,他為了舒舒服服地睡一覺,叫大家不再鳴槍放炮,教堂的鐘早已自動停止敲動,因為敲鐘人的手已經起了無數水泡。
比西一早就起來,直奔公爵府,同時叫人通知雷米到那裡找他。
他一心想從公爵初睡醒時的醜態,窺探一下公爵的內心想法,因為一個人剛被人叫醒時的表情最容易透露真情。
公爵醒過來了,可是他有點像他的哥哥亨利戴著面具睡覺一樣,什麼表情也不流露出來。
比西白白早起一趟了。
他心中早已準備好一本帳,把公爵要做的事—一列好,全都是十分重要的。
首先,到城外去視察一下城牆的工事。
其次,檢閱居民和他們的武器。
然後去武器庫檢查一下,定購各種武器。
仔細查核省內的稅收,目的是給親王的善良而忠心耿耿的臣僕僕增加一小筆附加稅,以作裝飾馬車內部之用。
最後,是寫些信件。
可是比西事先已經知道他對最後一項不能寄託多大希望,因為安茹公爵很少寫信,從那時候起他已經恪守下述格言:寫成文字容易留下痕跡。
因此比西雖然準備好對付公爵可能產生的壞念頭,可是正如我們上面所說的一樣,伯爵眼看著親王睜開眼睛,卻不能從他的眼裡看出什麼。
公爵說道:“啊!啊!你已經來了!”
“當然囉,大人。我睡不著,殿下的利益一直在我的腦子裡旋轉。今天早上我們幹什麼呢?我說,去打獵好不好?”
比西一邊說一邊心中暗想:“好呀!這又是我沒有想到的一種消磨時間的方法。”
公爵說道:“怎麼!你說你整夜想著我的利益沒有閤眼,原來你想了一夜只是來向我建議去打獵,真不象話!”
比西說道:“大人說得對,何況我們又沒有獵犬。”
親王說道:“連犬獵隊隊長也沒有。”
“啊!我覺得沒有他,狩獵反而更開心。”
“我跟你不一樣,我很想念你。”
公爵說這句話時神情極為古怪,比西注意到了,他接著說:
“您這位可敬的朋友似乎也沒有把您營救出來。”
公爵淡淡一笑。
比西說道:“好,我認得這種笑法,可不是好兆頭,必須提防蒙梭羅。”
親王問道:“那麼說你恨他?”
“恨蒙梭羅嗎?”
“是的。”
“我為什麼要恨他?”
“因為他是我的朋友。”
“恰恰相反,我十分可憐。”
“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