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凝望著鏡流】 【想到她即將經受的審斷、想到她註定遭受的祛除】 【想到她的名字將在千年之後被除名羅浮】 【而這一切的一切,最終都是由這場魂精禍君親手策劃的棋局所鑄】 【你的心中便有著萬般怒火】 “你若還有力氣的話。” “便出來領死吧!” 你望向玄根斷裂、再度枯榮的建木之下。 微弱的生力波動果然還在。 淵珠稍稍顫響。 幻朧的身形掙開沉重的冰角巖塊。 只不過不是以持明之形,而是在陌生的龍吟中,以一隻似狐似龍,卡在了龍尊傳承中間形態的白色獸形。 半顆獸化的頭顱有著龍角龍鬃,滿身的劍傷破開了鱗片。 被以傷痛逼至本相,祂已處在歸繭輪迴的邊緣。 它奄奄一息的身軀已無建木連線,不可能再共享那份建木深處的無盡生力。 但幻朧還有最後一張牌可打…… 祂打量著你。 “原來這艘羅浮之上,竟然還藏著你這般深居府中的幕後之人。” “可你終究是來晚了,現在整個羅浮都知道是飲月君謀求建木,引鱗淵境之水歸墟仙舟,千千萬萬人都因這場“叛亂”而死呢!” “你想殺我嗎?” “呵呵,可我不會如你所願離開這具完美的軀殼的,你殺死我,也會殺死她!” 幻朧從容地語氣下,實則是恐懼。 這是她背離負創神的意志,為自己謀求不死的軀殼、是她得以不再被“毀滅”的關鍵。 然而兩次。 足足兩次處心積慮的謀算,最終都落得功虧一簣的下場。 她已被抹除了“一份”自己。 倘若再被抹除一份,對於魂靈就是自身一切的她,可想而知是何等的代價? 你注視幻朧。 想到她作為一個帶來毀滅的混賬真是處處合格:不擇手段、串通裡外、佈下棋局、誘動魔陰……甚至到了無路可走的時刻還在試圖以白珩脅迫於自己! 這種處處留藏後路,留藏後手的敵人真是做到了令人咬牙切齒的縝密。 但你看向祂,無聲的笑了。 “現在的你,沒有任何同我談判的資格!” 你亮出掌中的玄色掛墜。 【十王鎖魂棺】作為一件隱藏獎勵的奇物。 其勾放魂靈、專攻魂精的特性可以說是幻朧的天克之物! 數道遊動的霧狀黑索穿透那龍裔本相之軀,分明未曾傷及肉體絲毫。 卻將其中的那簇毀滅的魂火拽進了棺中! “你……!” 你未曾聽她廢話。 將這縷魂火中的意識徹底碾碎。 最終將目光放到身後。 “事情既然都已經擺平了,就不要再橫生枝節。” “去吧,姐姐!” 白珩活動著偃偶之軀,徜徉整片死寂的宮墟。 久久沉默。 【她站在自己已認不清形態的身軀前,伸出手來,卻遲遲不肯觸控】 【一是自嫌於己,若不是因為應星對自己的偏愛】 【想必也不會鑄造這場橫禍……】 【這將是令飲月君,乃至是整個雲上五驍徹底除名的橫禍】 【二是對於這個世界的牽掛,她知道當自己選擇這具身體後,等待她的將是遺忘】 【鏡流傾盡所有的一劍,將這具身體傷的太過嚴重,以至於甚至沒有任何救治的可能】 【遺忘絕大多數時候是個好東西】 【它足以和時間聯手成為最好的良藥,撫平傷痛、消解心魔】 【但總有一些東西是不希望遺忘的……】 【她的目光停在那柄破碎的黑劍之上,因摯愛在歧路焚燒而閉上雙眼】 【將目光轉向自己此世最後一個完整的親人】 “其實,你並不是我的弟弟,對吧?” 你望著她清醒而確信的目光,大為意外,命途力量的植入干預竟失效了。 不對,應該是自己低估白珩了。 她所在的星穹列車是開拓星神的造物,一如建木之如藥師,同為星神命途顯化的神蹟。 在列車上逃過了自己插入的因果線影響,回到羅浮發現自己的身份紕漏,這是合理的。 只是她很聰明,見你所做真是,也未曾表露。 此處已無他人,你也不再施以謊言。 “因一些我主管無法選擇的命運,我只能做一個遊蕩在位面時空中的遊魂。” “但我的確當你是我的姐姐,四十年來我記得你替我說過的每一句話。” 白珩。 “我希望,在我走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