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 祂以業炎鑄蓮奪取尊位。 以建木玄根為無盡生力。 腳踩生蓮。 掌管鱗淵一界。 抬手降下了萬千巍巍轟鳴的劫雷,轟落在金甲威靈的煌煌威靈之上! 不朽一族攻殺之術:雲吟術法,風雨雷鳴! 每一道滾雷落下,均會令這道戰靈的光芒黯淡一分。 遮天蔽日的威靈之鋒破海而出的盤龍孽枝絲絲裹纏,最終在威靈之主的率先力竭下歸於彌散。 景元刺落石火夢身,咳出不要錢般的鮮血。 縱然時值壯年,卻也被迫在目眩耳鳴下單膝跪地,杵刃在前。 遙望那天端禍使深感無力。 面對持明龍尊與建木源源生力加持的幻朧,他根本不可能戰勝。 而且此地孽蕾綻放。 所釋放出的毒素時時刻刻都在衝擊著他們為數不多的理智。 似有紛亂的吟語蟬謠自耳邊泛響,喚醒著內心的狂怖與衝動。 不出意外的話。 他們最終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這裡的一切都將歸於海墟之下! “趁著還能動,走!” 鏡流站在他的面前。 果斷的下令撤退。 “我乃羅浮將軍,只有戰死的職責,豈有逃亡的道理……” 他如一頭重創的雪獅子,艱難起身。 鏡流沒有回頭。 “所以你打算讓所有人都死在這裡?” “讓這裡的危機永遠埋在深宮之下?” “被劍勢的餘波斬成碎肉、在這場戰鬥中毫無價值的死去?” 景元被厲聲點醒一絲神智。 望向那個持劍立於身前的月影,心頭咯噔。 他隱約猜出了她的結局,卻無力更改。 “帶著丹楓去求救於十王司。” “此事之後,幻朧與我,自有最後的處理……” 她微垂赤眸,已有覺悟。 是的,這裡鏡流提到的是幻朧與她。 常人想要與幻朧這樣的存在抗衡,所要付出的代價將是一切。 而她作為身後之人的師傅,也終於等到了言傳身教的這一日。 在鏡流抬劍捲起寒風之際。 他嘶吼著背起丹楓,掙開重重阻礙的堅藤、向著宮墟外撤離! “天真!” “在這鱗淵境內,汝等的宿命便是永眠古海!” 她周身統御淵珠。 雲吟之術招引一堵遮天的萬頃海潮。 如平地升起的崑崙天壁,向著淵外撤離之人重重拍下! 然而,幻朧嘴角的笑意頃刻凝結。 風暴中落下了翩翩白雪。 分明那般渺茫。 卻在融入浩海的時刻,便滋密麻的冰斑,冰絲延伸發出著碾碎禽骨的碎聲。 在幻朧逐漸陰沉的臉色下。 凍結了可見之處的浩海,也凍結了那道拍落的海嘯! 她持劍而來,步生冰蓮。 “我知道你的來意。” “你製造裂隙,以利誘、以猜忌瓦解四族。” “利用應星的偏執,塑就今日的災難。” “如今就連我也成為了你的棋子,幻朧,你欲以此戰令我墮入魔陰、成為你殺戮無辜的屠刀。” “誠然,五濁魔陰終是無法逃避的宿命……” 她立定於冰海之上。 眸光堅決。 “可墮入五濁之中的哪一濁。” “亦由我自己決定!” 她終於可以不再逃避千年以來的重重經歷,萬千悲苦。 任由故師身隕、故園殞沒、所愛消泯的記憶猛獸吞沒自己的理智! 原如清月冷寂的劍意。 頃刻化作隆冬暴雪的無情殺戈。 月歸蒼城。 極盡昇華! 對不起了,鏡淵…… 這一劍,是我對你千年值守的最終臨摹! 那枚留存至今的玉符自她腰間被凌冽的劍風撕碎,也扯斷了心中嗔怒魔陰的枷鎖! 她張開眼。 瞳若血月,映襯著妖冶的死寂,俱是漠然! 沒有一言一語。 鎖定了那蓮臺之上的龍軀禍君。 化作切割空間的霜月飛光。 那些裹挾著萬噸重力的建木根藤幻化龍首重重撕咬,卻在恐怖的劍意之下歸於斷裂! 幻朧以風暴降下鋪天蓋地的雷霆,甚至只能傷及她的殘影! 這一刻的鏡流。 正如一隻踏上劍路巔峰的鬼魂! 【劍閃】 【雷鳴】 【影狼狩月】 ……她銘記著那個人向她揮出的每一招。 如撲火飛蛾,燃燒自己、燃燒敵人! 以狂暴極端的方式利用著掌中之劍的每一處劍刃! 以恐怖的速度磨損著自己、以恐怖的速度抹殺著敵人! 她頃刻斬斷了千萬條纏結而來的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