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徽音放下杯子。
“奴婢們告退了,主子下午想吃什麼,奴婢們好告訴詩情。”詩韻和詩涵相視一眼,收拾了攤開的布料和絲線。
“嗯……燉個魚湯吧,用那種肉質緊實的小魚,其他的讓詩情自己決定吧!”徽音在莫璃的幫助下起身套鞋,順口一說。
兩個小丫頭目送主子轉入了臥房,才離開這處三面通風的涼廳。沒想到還未走到門口,就迎面碰到了鄭嬤嬤,詩韻和詩涵行禮,示意安靜後三人一同出門。
大約是因為曾經教導過規矩的原因,徽音身邊的這幾個丫頭對鄭嬤嬤都是敬重懼怕有餘,親近不足,再加上她們看得出這位宮中老人並不得主子信任,所以有意識地不太多相處,即使平日裡也總是如這般行禮,純粹當她是個佛爺一樣供著。
鄭嬤嬤心裡透亮,從那個莫璃來了之後,側夫人身邊更用不到她了,雖然未曾避了她,卻實實在在晾到一邊了。這裡面的緣故,恐怕不得不說離府前的那個“大動靜”了,本來側夫人就警告過她,結果還是由人鑽了空子,如今僅是被冷處理了,鄭嬤嬤其實是有些慶幸的,因此也沒什麼怨言。
“詩韻,你說我們平時照顧主子是不是太粗心了?”兩個丫頭邊走邊聊天。
“我也有這種感覺,你看莫璃姑娘,幾乎整日守在主子身邊,一行一動都那麼仔細,這還是主子已經坐胎穩了呢,想想之前我們對主子的照顧……根本沒法比。”
“看來我們還有得學呢!”
兩人剛轉出麗佳苑,就見前院裡伺候的王富一路小跑過來,遠遠看到她們倆就喊道:“快快,貝勒爺馬上就到,趕緊通知主子。”
“主子小睡了,咱們去迎接吧!”詩韻這麼一想,讓詩涵去喚其他人一起迎接,免得讓貝勒爺覺得沒規矩。
……
過幾天就要隨聖駕去熱河了,胤禛一個多月來很想看看徽音,可是他不能讓皇阿瑪覺得他對徽音上了心,所以始終沒敢隨著性子來。直到前兩天,皇阿瑪下朝後留了他,似心思極重地讓他走之前去小湯山一趟,便是多待兩天也成,這才有了今日一行。
策馬而來,一路上暑氣難消,胤禛的後背都打溼了,被別院上下的奴才迎進去,詩韻幾個帶著他到了據說小睡的徽音的住處。剛一進院門,撲面就是舒適的清涼之氣,他精神一振,躁熱疲憊似乎都散去不少,由著高無庸伺候著洗去一身風塵和汗味,總算能清清爽爽地看看他的側夫人了。
和以前住過一夜的那個耐冬苑一樣,這處麗佳院的窗戶也很大,此時開著一扇,外面的風吹著懸掛的素色簾子一蕩一蕩,胤禛穿著換好的一件裡衣,因無需見人,天又熱,所以他並沒有立刻著裝整齊。打發了奴才出去,身形挺拔的男子坐在床邊,靜靜看著床上蓋著薄毯睡著的女子,神色有些複雜。
徽音的臉色極好,白皙裡透著粉嫩,看來被照顧的十分好,她的手搭在薄毯上,正好覆著隆起的肚子。胤禛心裡有些不平,他這一個多月來暗中加大了對府裡的掌控,再加上皇阿瑪給的差事,忙得可不止一點半點,這女子倒好,舒舒服服窩在別院養胎,日子可是滋潤了。但是,一想到徽音出府的原因,他又覺得百般滋味難以言說,幾乎是直覺的,胤禛肯定這女子是清楚惠心和宋氏做的手腳,只不過她迫於後面盯著的皇阿瑪,什麼都不能做。可……他總是暗地裡認為,徽音是不想理會這些,否則絕對有辦法做了而不被皇阿瑪和他察覺。
“算計,同樣也是一種傷害。”
胤禛能清晰地感受到當聽到這句話時的高興和觸動,哪怕是此刻想起來,他都會莫明欣慰很久。一直記著徽音令人難以置信的防備,所以他僅僅坐在床邊,沒有伸手碰觸那張絕勝的容顏,以及如今四個多月的他們的孩子。
屋子裡有一種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