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的風景,心情竟有些徜徉。在荒蕪的沙漠聽不到鳥
叫,卻意外聽到了動聽的流水聲音,這意味深長的一
幕,讓我忽然就擺平了生活的平衡感。
&ldo;女孩走過來了,我心裡竟莫名產生一絲慌張,
臉莫名其妙地發燒,腿也開始有點兒抖了。但很快,
我把臉部調整出柔和一些的表情,輕聲地阻止了她們
向營區這邊走來。她們沒和我說話,馬上就消失在我
的視線之外。平衡感迅速消失了,我不知道為什麼竟
然有了一絲絲氣憤……&rdo;
鳥人鵬鵬和我,兩個迷迷瞪瞪的青年,各自轉悠
在各自的灰色山谷中,晦澀而彆扭。我們那時都沒什
麼朋友,在蒼白的生活裡各自煢煢孑立。
就像大部分迷茫的年輕人一樣,薄霧裡,揣測著
前方的人生。
有一點兒寂寞,有一點兒惶恐。
寬巷子裡的老故事
鳥人鵬鵬退伍後來到成都,歷經艱辛混到了一個
小報記者的職位,算是混進了媒體圈。
巴蜀多怪傑,平媒和電媒中要不就是平庸至極的
文字搬運工,要不就是隱隱其中的牛人。近朱者赤,
他那時候是塊海綿,別人聊天他就豎起耳朵聽,虛心
求教後,他開始扎書店淘書讀書。
先補課讀哲學,起手讀康德,然後是魯多夫&iddot;奧
伊肯……硬生生啃完了。後來越讀越廣,讀奧威爾、
讀托克維爾、讀約翰&iddot;洛克……直到讀出一肚皮的恍
然大悟和鬱鬱不平。他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憤青,在
報紙上發不出真實的文字,就化名混天涯社群發帖
子,也在部落格上寫些憤世嫉俗的時評文章,部落格點選
率一度驚人,粉絲量在那個年代算是可圈可點的。人
一得意就開始膨脹,筆鋒利得像三稜刮刀一樣銳,什
麼都敢寫,什麼都敢指名道姓去剖析,導致部落格開一
個就被封一個,然後被請去喝茶。
喝完茶出來,工作丟了,但再求職的時候反而容
易了一些,他繼續撰文為生,哪兒能發就發哪兒,各
種化名。川地崇文,幾年之後,他莫名其妙地在某些
場合成了一個頗受人尊重的人。有人開始喊他&ldo;張老
師&rdo;,他少年老相,談吐深沉,常讓人誤以為四十幾
歲。
他自認為自己已重塑了一種價值觀,就不再刻意
追求個體命運的改變了。川地散淡文人的基因在他這
裡萌芽,關於對故鄉的逆反、對個體命運的不滿也沒
有之前那麼強烈了。
川人愛擺龍門陣,包括形而上的龍門陣。他經常
坐在寬巷子的藤椅上和人聊概念:&ldo;良心是一種本
能,一種根據道德準則來判斷自己的本能,什麼樣惡
劣的社會環境誕生什麼樣的彈性道德,有什麼樣的彈
性道德就有什麼樣的彈性良心……&rdo;
那時寬巷子裡的同道不少,沒人覺得他太幼稚,
也沒人覺得他太過迂腐。
那種氛圍,讓人羨慕。
寬巷子那時還沒改建,古老的少城瓦簷陰萌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