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他雙手環胸:“從此刻起,請取消所有假期,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忠心不二毫無怨言地為本站掛帥,等到了年底若拿不下三座大獎,小心我登出你的許可權。”
“啊。”我仍有點呆呆地,疑是做夢。
“還有”,他伸出指節敲敲我的腦袋:“我已拿了三個月大假環遊地球,第一站是尼亞加拉大瀑布。博士說‘伊麗莎白號’許久沒出港了,藉此機會非得一試身手不可。”他拍我的肩膀,笑容意味深長:“我倆不在的時候,‘流光’就由你照顧了。”
我倒此時終於明白過來,喉嚨一哽,兩個水龍頭不聽話地嘩嘩衝下。
他掏出一塊手絹貼上我的臉:
“本想消去你的記憶,幸而沒有”,他嘆口氣,輕輕道:“阿儇,你現在,可比從前像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了。”
冬去春來,冰雪消融,暖風醉人人亦醉,醉中尤聞百花香。
庭中,一棵盛放的蘭樹下,斜倚著一個白衣公子,一手執壺,一手撫琴,從指間流淌出的音律很是混亂——時而激昂四射,時而冷寂蕭索,時而風花雪月婉轉纏綿,時而肝腸寸斷孤苦悲悽。腳邊,空酒壺已堆了一地,然這白衣公子的眉眼之間,仍是一派清明。
不遠處,有一個人站了許久,那人一身灰色道袍,頸項掛著佛珠,卻未剃度,顯是個帶髮修行的俗家弟子。他掩在樹後默默地看著白衣公子,幾番欲上前,卻始終邁不出腳步。
最後一壺酒,終於也見底了,白衣公子嘆口氣,抱著琴慢慢站起,不慎一腳踏在其中一個空酒壺上,身子驀地一歪。
那個人衝上去扶住了他。
“即便無人相扶,我也不會跌倒。”白衣公子閃到一邊,淡淡開口:“我的身子,還沒廢到那個份上。”說罷,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容兒”,那人追上幾步:“我知你不願見我,但有些話,我一定要對你說。”
“是,太皇有話請講。”司馬容嘆口氣:“微臣洗耳恭聽。”
尹韶凌望著司馬容,滿臉無奈:“容兒,儲君之位由你來當,我並非沒有想過,你具治國之才,又有容人之量,無論謀略還是胸襟,睿兒都始終遜你一籌。。。我的皇位若能由你繼承,此乃本朝之幅,將來一統五國,指日可待。但睿兒身為正宮太子,素來敬孝無過,我實無理由。。。”
“太皇莫給微臣找麻煩了。這話若是讓新君聽了去,免不了又跑來鬧我一鬧。”司馬容神情冷淡:“我自己倒罷了,反正已是半個廢人,左右沒什麼受不了得,只怕連累我母妃,他生前受苦良多,若死後還要受人蜚語,實為我這個不肖子的罪過。。。如今我已無所求,只盼她終得平靜安寧,至於是否能夠遷葬皇陵反倒其次——相信母妃泉下有知,也是不會介意這些的。”
尹韶凌眼眶一紅,哽聲道:“容兒。。。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娘。。。是我害了你們母子。”
司馬容淡淡道:“這些年母妃長眠於佛門清靜之地,相信已獲永生。至於我,多年來相爺待我視如己出,王爺更是百般疼愛,我由這樣好的兩個爹爹護佑長大,實不能奢求更多。”
尹韶凌一呆,瞬間腦海中迴響起尹韶風臨行前的一句話:“我或許一生都輸給了你,但你有一樣永遠也比不過我,我有容兒,他肯叫我爹爹。”思及,心口如中一拳,痛地淚水奪眶而出:“睿兒恨我,你也恨我,這是我的報應。”
司馬容轉過臉去。
“我。。。是天底下最最自私的人,一邊渴望著你娘,一邊,又捨不得王位。。。直至最後什麼都失去了,才知所有浮世繁華終究不過南柯一夢。”尹韶凌含淚望著司馬容:“如果可以,我願以己身換你孃親回來,讓你們母子團聚,你,都不曾真正見過她的模樣。”
“我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