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格格,那萬一……鈴兒是被人逼的呢?”安總管含糊地說道。
雅圖聽得出他話中有話,深深地吸了口氣。
“若是有人逼的,我也要知道是誰。倘若真是主子爺乾的,不管是誰我都不會輕易饒恕,定要稟報王爺嚴懲,我絕不容許王府裡鬧出這種骯髒��p的醜事!”雅圖有著過度好強的自尊和要求絕對完美的嚴苛脾氣,無法容忍安總管話中的“別有所指”。
“四格格,您當真……要追查個水落石出嗎?”安總管極小心地看著她。
“你怕什麼?”雅圖察言觀色,懷疑安總管早已知道內情。
安總管被她問住,低頭支吾著。
“奴才……當然怕呀!得罪了主子,奴才這飯碗可就捧不住了。”
“有王爺和福晉在,你有什麼好怕的?瞧你怕成這樣,莫非是大阿哥乾的?就算是大阿哥乾的,他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不是大阿哥!四格格,跟大阿哥無關哪!”安總管嚇得連忙搖手。
“既然不是大阿哥,那是誰?”雅圖挑眉低問。
“是……”安總管急得臉色發黃。
“你若知道實情就老實說,否則你的飯碗會摔得更快些。”雅圖神色平和地笑望著他。
“……是四阿哥。”安總管已經嚇出一身冷汗了。
“綿怡?”雅圖驚愕地瞠大眼。
綿怡是庶福晉孫佳氏所生,今年才剛滿十四歲,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年紀半大不小的弟弟居然是逼死鈴兒的真正禍首。
“四格格,若沒其它的吩咐,奴才先行告退了。”看到雅圖臉上震驚的神情,安總管心急得想脫身。
“安總管。”雅圖深深吸氣,半晌,平靜地開口。“你去給綿怡傳話,讓他今晚用過晚膳後到我這裡來。”
“四格格,您可別供出奴才……”安總管害怕得快哭出來了。
“你當我是什麼人!”雅圖動了氣。
“是,奴才該死、奴才多嘴……”
“你把話帶到就行,其餘的話不用跟綿怡多說。”她忽然想起“四喜班”仍在花廳等著她安頓,便急急地往外走。
“四格格,那萬一庶福晉問起了,奴才該如何回話?”安總管哈著腰,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她身後。
“就說我有東西要賞他。”她淡淡地說道。
“是,奴才明白了。”安總管躬身退了開去。
雅圖慢慢穿過角門,過了穿堂兒,剛來到花廳,就看見花廳門外站了十幾個衣著簇新整齊、模樣標緻乾淨的少年。
“你們都是『四喜班』的伶人?”雅圖微仰頭,淺淺笑望著眼前這些比她高出約莫半個頭的清秀少年。
“是。”
少年們呆呆地看著身穿銀鼠對襟短襖,圍著黑貂鼠風領的嬌貴女子,姿態雍容大方地與他們說話,個個恍若失了魂魄。
“天冷,怎麼不在花廳裡坐著等,卻要站在屋外受凍?”雅圖帶著笑問。
少年們你看我、我看你,羞怯得不知道如何回話。
“四喜班”班主聽到雅圖說話的聲音,急忙走出花廳,一臉望穿秋水的殷勤狀,朝著雅圖便跪倒。
“小民朱榮仙給格格請安!”
少年伶人們見班主跪倒,也紛紛跪叩請安。
“起來吧,對我用不著如此多禮。”雅圖笑著走進花廳,她沒想到花廳內還有一個人,而且還趴在桌上睡著。
“格格恕罪,蓮官因染了風寒,所以精神不振,小的立刻把他叫醒……”
雅圖輕輕“噓”了一聲,示意班主別吵醒他。
聽見這人便是蓮官,是名震京城、讓大姐辰蘭傾心著迷的蓮官,雅圖不禁心生好奇,悄悄走近細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