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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炸之苦,大概還直挺挺橫在病床上,聽到噩耗也只有乾瞪眼的份。對大洋彼岸的星條旗之國,蘇聯也挑了一個無可指摘的日期兌現承諾,畢竟□□是他們先扔的。

“不能排除扔第二顆的可能性。”維克多嚴肅地推論道,“我們得加快步伐。”

“對不起,維克多……”他打斷,“讓我獨處五分鐘。”

維克多諒解地說:“好的。你心情也很複雜吧,是我忽略了。我這就離開。”

門一關,米哈伊爾就捂住了肚子。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倒在桌上大笑起來。

好久,沒有笑得這麼舒心了。

上杉,感謝你帶給我的樂趣……為這麼多年的崢嶸歲月,為葡萄酒一樣甘美的熱血,為我們之間拉扯做媒的陸地與海洋,致以大日本帝國,無上的崇敬!

只要不多的幾步路。

大阪今天天氣不好。街頭攤販也沒什麼神采,懶洋洋全無干勁的樣子,沒到天黑的點就撤得八九不離十了。吳華亭沿著護城河石牆一路走,終於在闌珊燈火裡尋出了要找的人。他獨自站在城牆投下的森嚴黑影裡,黑和服裹在身上,兩重的黑疊在一處,簡直快融在影子裡一般。又不知怎的,腳下趿拉一雙塑膠拖,顏色在黑影裡辨不清,反正挺豔。

兩人隔著不多的幾步路,他卻猶豫起要不要喊了。萬一喊錯人呢?萬一他不想理你呢?萬一……該死,他何時染上婆婆媽媽的毛病了?

他喊:“松平。”

松平遲滯好幾秒才回過頭。“啊,華亭。你來得比我預想的早。”

“順風的關係吧。”他走上前去,“在看什麼?”

吳華亭順著松平視線眺望過去,發覺護城河外牆也攤開偌大一片焦黑殘跡,乘著在牆頭漫溢開來的殘陽餘暉張牙舞爪,碎磚亂瓦雖早已不在,也足以對400多年前兩軍牆下交戰的慘烈情勢懷想一二。

松平牽扯臉皮,拉出一個笑容,說:“那時我就知道,上杉和我截然不同。不只是年齡閱歷地理物候之類的差別……他狠得下心。凡成大事的人,必狠得下心。”

在時代的大背景下,這聽著像一句絕妙的諷刺。表出了戰敗方謙恭的姿態,又把自家首都不落痕跡地數落一通。可松平的語氣一點不像諷刺。只是單純的難過,又缺乏力氣,提不起精神,跟混混沌沌的往事攪在一鍋粥裡,連難過都難過不到點子上。

他不該有太多抱怨。比起眾多被盟國作為戰略轟炸物件的兄弟姊妹和接收了兩顆蘑菇狀彩蛋的廣島長崎,大阪受到的破壞幾乎可以忽略。美國人說要幫他們建立民主國家,民間工商業定是要大力提倡的,這是他撈彩頭的機會,以後照樣能有大作為。他的第四師團在戰場輾轉觀光一圈,多半也平安歸來,沒人還敢嘲笑他們。父母抱著他們沒殺過太多人、也僥倖沒有被殺的兒子,一起淌著眼淚——松平,你何其幸運。

你何其不幸。

“滬君最近在忙什麼?”

“還不是老一套。進一步調整公私合營、肅清舊社會渣滓、提高工農階級在領導班子裡的比例……之類的。”

“我聽到美國大兵討論韓國的事了。你們……很厲害啊,算逼和對手吧?”

“一般般,我不大瞭解。”就知道燕然前兩天飛到板門店談判去了,應該已經和亞歷山大照會。說起來,公私合營最初的計劃表還是燕然當選新生共和國的首都以後,沒多做慶祝就來找他談的。他本來心境挺平和,也打算好好配合,紅上位至少會降低很多惡性通貨膨脹和市場暗箱操作的機率,對此他持歡迎態度。但不知中途歪到哪個話題,致使他冒了火,對燕然說出幾句過分的話——奇怪的是,他只記得是挺過分的話,卻忘了怎麼個過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