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風流,妄自白頭。
沈驤茫茫然的翻看著守忠塞過來的奏摺,赫赫然的滿紙驕奢淫逸···不僅是沈驤自己遲來應卯被記錄在檔,連謝琛和慕超攜帶妾室野外消暑納涼的事情,也被指作有失官體。
睿嘉帝屏退左右欲聽細說分曉,沈驤卻不是幾句好話就順毛的主兒。官帽並玉帶腰牌往案頭一撂,滿臉痛心疾首,頓足欲呼‘撞天屈’的悲憤。活活要將暑天大太陽變成六月飛霜。
兄長納妾也是依據朝廷律令之行,為何也要來罵我?!微臣如今是恨不得一日能分為兩日用,陛下居然閒在得派人躲在暗處聽窗根···你還能在下作些麼!
“陛下教訓過,斷骨連筋姑舅親。臣自今晨寅時三刻出門,時至目下將近酉時,水米未進···陛下,表兄,賜些果腹之食,可使得?”否則我暈過去之前,定先把你咬死。
參劾驕奢的摺子,在當今皇上搭進一席晚膳之後就此留中。
次日松延宮頒出懿旨:盂蘭盆節之後和親公主開始齋戒祈福,靜待吉日啟程。
終於將和親事務核對錄檔完畢,交割封存,日子已疏導七夕乞巧之前。將官袍褪下交給東來抱著,剛走上街頭,恰被御樂坊主管抓個正著。推脫不開只得隨著又往御樂坊走一遭。
盂蘭盆節將至,宮中排演舞蹈的壓軸獻舞,定下的正是那隻《法座蓮華》。舞妖鳳郎如今官拜高位,平時能偷閒整理前朝樂舞殘卷,連綴編結成新舞,亦是極為不易的。若能借得一時技癢,到樂坊來操演一回,簡直就是甘霖普降。鳳郎之舞得先皇今上兩代御賞,端非凡目輕易可見。能得其提供舞譜亦是不易,今日竟能得其親自指正帶妝彩排,樂坊上下歡喜直衝雲霄。
“苒修,若此番獻舞得了賞賜,記得請我吃魚茸瓤豆腐”沈驤褪了舞衣,向領舞的舞姬笑道。苒修點點頭,忽閃著一對亮眼,櫻紅的唇兩邊,現出兩個喜人的酒窩。
“那你可要親手做才行。”苒修又點頭。
沈驤越發覺得這女孩子有趣,交還舞衣湊近揶揄道:“若獻舞罷,我便求陛下將你賜給我,可好?”苒修習慣的點頭,忽然回過神,一張臉漲得粉中透紅,張口結舌說不出話。沈驤嘻嘻一笑,順手把頭上蓮花冠扣在苒修頭上。“一言為定啊。”
不知那女人在舉朝慶典時,看到如此一支華美樂舞,會作何反應。定會被前塵往事重現眼前,搞得魂衝頭頂如坐針氈吧。子所不欲勿施於人,汝不叫人安,焉想自安。沈驤的唇勾成一彎美妙的下弦弧。
【盂蘭盆節,摘於孝子在佛祖座前為貪毒母親祈福,助其母孽魂得入輪迴的佛典故事。法座蓮華之舞取意在此。表現佛祖感懷於孝子赤誠,蓮座現世,佛光普照;生前貪毒成性的孽魂,得以化去罪業羈絆,終得安息進入輪迴道轉世。】
朔寧侯府目下也是熱火朝天,安氏夫人更喜得合不攏嘴,與眼前三個孩子,扳著手指算著樁樁件件的歡喜。
世子的親事開始操辦;八月初,沈、李兩家便進行納徵過聘;九月初六親迎成禮。三日後進宮拜見太后。
安氏已經開始擇選官媒送看的閨秀小相,待驤完成和親送嫁公務返回京城,便要為他張羅說親。
沈驤莞爾沒有接安氏的話題。“三弟的婚禮由超哥琛哥幫娘操持。西恆的婚禮定在九月初八,孩兒身為送親使,需要待合巹禮成,才能率隊返回。另則返回途中需往安奉走動一遭,粗略預計要年後迴轉。家裡又要辛苦兩位哥哥了。”說罷,眼光向謝琛、慕超各自身後的侍妾逡巡一回。
隨納了侍妾,也少不得行家禮一節。慕超、謝琛今日即是領著各自的侍妾來向長輩見禮。沈赫一直在任上不得回府,因而沈驤在安氏夫人身側落座,並不受禮確也起著主持效力。
兩名侍妾隨後移到側廂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