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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襟上那片血跡疊加在一處,簡直要刺瞎人雙眼。這人、這身子,曾令他歎為觀止又不敢有絲毫輕褻,也令他夢牽魂繞期盼日久,卻遭人毀傷至此。遂切齒命令立於室外的卓爾:立即包圍驛館,包括已經送進內宮的隆穎在內一併禁足。不準任何人隨意出入。

沈驤已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從劇痛中醒轉,一身單衣早已是被汗水浸溼貼在肌膚上。固定綁縛兩臂的帶子,為免於傷及肌膚特別墊著絲綿,一直縛到手心處。這般的仔細周到實在令人心軟。

英琭盤腿端坐在一側,雙掌懸浮於離肌膚寸許位置,強大內息遊走源源不斷,體內那股劇痛被其扯動著亦如要不死不休。動動唇齒,咬在牙關間的軟巾落下,卻還是發不出聲音,原來是怕壞了他是嗓音,提早封了啞穴。

英琭亦是感覺到沈驤的微動,知道他已經臨界忍耐極限;遂兩掌迴圈掌心相對收了內息,又指風輕拂解了啞穴。“必是受不住了,歇歇也好。實說與為兄,你被何人所傷?”雖有問卻並不非要回復,揮手取了巾櫛仔細的為沈驤擦去汗水。

“大哥···我···不要治了。如此···太是辛苦···”——“怎麼,你又要奔著死路上走?我還不甘心呢。”英琭唬起面孔,恨中帶喜的瞪了一眼。

沈驤動了動兩臂,這個被綁縛的感受極不好;提了口氣想要掙扎,竟然半分內力皆無。又聽英琭解說:“你的功脈上用透骨釘封住了,現下連同兩臂綁束,都不能解開。此番痛傷,拖拖拉拉的本已延誤了許多時候;欲行散開內傷病灶,我用三個時辰運功即可。但為兄是要藉此時機,助你解開先前那嘔人的噩術,因此才要費些周折。我知你是極厭棄被這等約束的,莫要擔憂,這是為防止你熬不住痛楚傷了自己必要措施。乖孩子,再咬牙熬一熬,為兄在此助你把身心徹底調理順了,快快活活過日子,好麼!”

“還要···多久···”天崩地裂的痛楚,不次於鈍刃寸磔之刑。若果不曾被封住功脈,必要倒運內息自絕了斷,也比如此痛苦熬著好些。

“快則午時,遲至晚間。”英琭切過脈象淡淡回答。“小鳳凰,我現在真有些惶惑,你我之間會否真是相沖相剋呢。為何自我現出真實身份再行與你交往,你非傷即病再無完好。難道說,你能接受的,只能是陸昱,不能是英琭?”——“鬼見愁的名號忒是響亮。連煞氣熾盛的五殿閻羅都鎮不住,遑論我一個小鬼兒。”

英琭聞解大笑,又用巾櫛將沈驤項間的汗擦了:“你呀,可不正是個又偷又搶的小鬼,一個淘氣鬼。罷了,賢弟且聽我細說。你的內傷因為先前耽誤,幾近於欺侵心脈,若不盡快化開,致使臟器俱損難續生機,故而才要重手猛藥。目下這等生不如死的措施,只在於徹底破除蘭若餘孽。若你當真熬不住了,為兄自是更不忍心再見你受苦,這就令你睡過去。趁你昏厥時施手調製,較之現下自是簡便許多。如此這般,實為令賢弟看個清白分明,明白為兄並非那趁人之危的奸邪之徒。儀光可還怨我麼?”

緩緩述說之間,英琭端了一盅參湯,又回到沈驤眼前,舀了一匙喂到唇邊。見驤吃了幾口要躲,旋即又唬起臉:“想被我捏著臉灌下去,或者兩口相就餵給你喝?”隨即如願看到沈驤乖乖張嘴。

幸虧提前做好做夠準備,包括人參吊命之法,否則現下橫陳眼前的就只能是一具屍體。這筆賬先記著,待騰出手必要與那下作猥瑣的母子兩個清算。

一盅參湯吃淨,驤漸漸平緩了些許力氣。英琭繼續著閒話家常一般:“待你可以下地行走,為兄領你在城中宮中各處走走。賢弟此番入城,還未及看看這座西恆都城吧?”

“來過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