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裡。她開始擔心妹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時,要不然至於這樣恍惚出神?“嬋月,”王霽月正把她拉回餐廳坐著,準備給她倒杯紅茶,餐桌邊的王嬋月望著窗外的桂花樹接著出神, “嗯?”“我說你。。。這個假期倒有什麼打算啊?來年你就快要畢業了,準備在北平找家醫院呢,還是回上海來找?”反正我知道你橫豎是不會回廣州的,“回上海找相對方便些,不過你要是在北平過的慣了也無所謂。隨你樂意。就是無論如何現在就要考慮起了。”
王嬋月嗯了一聲,心裡固然也思考著這個問題,可總覺得畢業遙不可及—即便現在是真的快了,就好像馬上就要被這隻野獸咬到四肢,她也覺得還早著呢,她不願意接受畢業,然後與傅儀恆會多多少少的分離的未來。可她有的時候也迫不及待想要畢業,想要獲得自己獨立的能力,似乎這樣就有助於她完成自己的獻祭。“我。。。還是想留在北平,先呆幾年。畢竟老師都在北平,有什麼問題還可以及時請教,初出茅廬,就別離學校太遠,免得以後治病救人卻醫術不精,貽誤了人家。”“是。反正你也在北平呆了這些年,自己照顧自己也習慣了。”王霽月本來想直接問,卻又念及姜希婕說不要逼她,萬一逼出個好歹來,只好揣著明白裝糊塗,作為長姐囑咐一通也就完了。轉身把紅茶遞給妹妹,姐妹二人就在餐桌邊坐著偷閒—王霽月總不好一直呆在姜家。
“姐姐,”王嬋月的聲音怯怯的,像膽小的奶貓,“怎麼了?”“你。。。喜歡姜姐姐。。。”“嗯,對,我是喜歡她。我愛她呢,要不然這麼寶貝她。”殊不知這句話王霽月也是為了幫助妹妹才這麼順口的當著自己人的面兒說出來,“那。。。那你喜歡她哪兒啊?”王嬋月這會子有點臉紅,“哪兒的話,嗯。。。也。。。沒有個具體哪兒。大概是喜歡整個人吧。”王嬋月想起前兩日問姜希婕同樣的話,姜希婕的回答是,哪兒哪兒都喜歡啊。“那。。。姐姐,你們倆打算怎麼辦?往後是準備出去另過嗎?”“這個嘛,說實在,這一兩年剛回上海,各種各樣的事忙不過來,還沒細想。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說吧。”“姐姐,”“嗯?”“當初我就覺得你和姜姐姐特別般配,現在。。。真好。”
她說的單純,不防她姐姐反而想到她和傅儀恆站一塊的樣子了。經不起想,那樣子也是挺好的。王霽月不是完全的反對,她只是害怕小妹太幸苦,抑或一腔愛意付諸東流。別說傅儀恆的心意不定,兩家現在做了這親,這。。。
可她與姜希婕就好些嗎?真愛何必在意這些個拘束腌臢。
“就屬你眼尖。”王嬋月被戳了腦袋,兩人只好一起悶笑。“想到那個時候,真是差一點就錯過了。世上之事,都有定數。早不得晚不得。都是命,不由人。”說罷笑著搖搖頭,“你們兩個這般的好,姐姐又何必說這喪氣話。”“無論如何,”王霽月拉著她妹妹的手,翻過來打量著掌紋,其實她不懂,“信裡我們跟你說的話,別當耳旁風。姐姐我什麼都不怕,唯獨不想你傷心難過。大好青春,跟姜希婕似的,哭哭啼啼,花錢買醉。好好的,啊。別委屈自己。”
王嬋月點頭,像聽話的聰明的兔子。她本想說,讓姜希婕不開心的還不是姐姐你,這麼一想反倒觸了自己傷心事,便不答話,只是低下頭去。王霽月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拍拍她的頭,“不高興的事,想說就跟姐姐說吧。不願意告訴姐姐,寫信給希婕也可以。別把自己憋壞了。”
王嬋月先是“嗯”,沒想到越想越傷心,本來鼻子一酸眼看要哭出來,然而卻死命的憋了回去。
沒想到一場風花雪月的戲,到頭來只是我自己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