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能免於紙上談兵,只是不會說那麼愚蠢的話。”“愚蠢?”“議論將權益出讓給何人,蘇聯或者日本,活像有誰是好東西一樣。豬吃飽了等人宰了過年,要想在這個亂世保全民族只能做狼,哪能像頭豬,成天想著把自己的哪一塊肉割去賣了!豬也不會這麼傻!如今張學良入關,佔據平津,危險的很。只怕遲早是要出事的。”王霽月走到她面前,不知為何,心中興起揉起姜希婕的臉來,“又從你們家老太爺那兒聽來的?”
“是是,也瞞不過你。”“你也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有那麼個爺爺,比別人多不知道多少倍的見識。嗯?小兔子?”“我何時又是小兔子了?”“怎麼,不是小兔子,我們可都是庚戌年生人,你白白嫩嫩的不叫你小兔子,叫小狗子?怎麼這麼像太監呢?”
被玩了,還不能還手還嘴,哪是姜希婕的作風;可面前之人是王霽月,她習慣了,一時想揭竿而起又捨不得,一口氣頂在喉頭終於轉做笑聲;王霽月詭計得逞,鬆開手走去拿書桌上的教育心理學,自然沒有看見姜希婕盯著她的灼灼眼神—縱使你在我身上拉一刀子,說不定也是甜的,我只怕失去你,“你說,你是不是就欺負我一個?別人都不欺負?”“肯定不是啊,還欺負浩蓬欺負嬋月。”
本來還期待姜希婕有個下句,她卻沒說。王霽月也就不搭理她,端正看起書來。良久,聽見對方有些老氣橫秋的說道:“萬一有一天真的打起仗來怎麼辦?”“你這說的,好像去年到現在都沒打仗一樣。”“我是說,就像小時候歐洲打的那一場大戰,你說怎麼辦?”“怎麼辦?你覺得會打到中國來麼?”“我就是說個也許,”“你怕什麼?”
我怕什麼?我害怕你,我害怕你發生了什麼而我無能為力。
“。。。沒什麼。”
“你啊,何苦成天想這些。就像。。。媽媽還在的時候說的,如果要是真的打起仗來,生逢亂世,那就是命,不可違逆。”
作者有話要說:
{43}春秋時期人,展氏,名蹠,一作蹠,魯國大夫柳下惠之弟。傳說中的大盜,率領盜匪數千人,人稱盜蹠。
{44}見《竇娥冤》。
快打仗啊快打仗!!!【然而並不會。。。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四月末,北平,玉佛寺{45},夜裡黑雲密佈,一絲月光也無。
現如今傅儀恆經手的人,或者藏在玉佛寺—深夜可以從地道潛至西直門車站上車逃到綏遠包頭,再輾轉至東北最後去往蘇聯;或者藏在她家附近的蘇州衚衕,那裡小商販多,便於隱蔽,等到時機恰當,再跟著改換身份到天津去。自顧順章叛變,每個人的頭上都好像多了一個隱形的價碼,別人隨時可以取下他們的首級換錢。
這次轉移兩位從江浙緊急撤離過來的同志,因為他們原先的身份已經暴露,到別處去繼續工作也很有可能被抓到或者被別的叛徒認出,所以必須撤離。組織上最後安排他們暫時到包頭,視情況而定最後是轉戰到東北還是回來。傅儀恆一身紫衣,四下環顧之後走進正門。方丈早等候在禪房外,兩人看見對方,一言不發只是進房去,也不點燈,傅儀恆只輕聲說了句,“上路。”禪房內兩人點了點頭,隨二人出門去。方丈前邊領路,傅儀恆殿後,走到羅漢堂,方丈小心翼翼走去開啟了那迦犀利尊者鬍子下面的機關,遠處的地道開啟。方丈點了點頭,依舊一語不發,雙手合十肅穆而立。傅儀恆走到方丈面前還以佛理,然後帶著那兩個人走下地道。
她在前面拿著手電帶路,後面兩人依舊屏住呼吸,地道里絲絲涼風,馬上五月,竟然吹的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走了約莫有十餘分鐘,眼前是一小截樓梯,傅儀恆示意他們站在原地別動,自己走過去輕開了機關,地板開啟,她先自己上去檢視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