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繼各類典籍。
奚驕和昨天一樣,又聽得雲裡霧裡,突然有了主意,他偷瞄尉窈寫什麼,直接抄她寫的。可是一開始他還能根據孔夫子的講述,與她筆記裡的字、詞聯絡起來,從什麼《曾子問》、什麼《世家》後,便無法一心二用了。
他無奈放下筆,重新認真聽講,也由此,他終於理解“八部”學館裡夫子常勸誡的話:學問是抄不來的。
課間,館奴來找尉窈:“女郎,你阿父尉夫子在外面等你。”
尉窈顧不上編連簡策,把所有紙、竹簡塞進書囊提著離開。
奚驕等她走了才反應過來:這是防他偷她筆記嗎?
再說尉窈,隨館奴到院外後,看到樹下那人果然是阿父,立即兩步並一步地過去。“阿父,你怎麼來了,是專門來看我的嗎?”
“來還書,順便看你。”
尉窈搖頭,小聲更正:“不對,就是來看我的,順便還書。”
“哈哈。”尉駰開懷而笑,他遠望一間間青瓦院舍,一簇簇纖細翠竹,以及來來往往的青衿學子,不禁問道:“阿窈,這裡好不好?”
“好。特別好。”
“我問過了,這兩天是孔夫子授課,能跟上麼?”
“能,阿父放心,我都有記筆記。”
知女莫若父,尉駰特意帶過來些空白竹簡,交給女兒後,他忍著不捨揮下手:“回去吧。”
“嗯。”尉窈在院門口回頭,看見阿父的衣襬隨風而斜,人雖清瘦,卻和他身後的樹一樣穩。
寒冬日短夜長,更逐光陰似箭。
下首詩《牆有茨》由出身太原的郭夫子講授。
《君子偕老》仍由孔夫子講。
《桑中》之講解是崔氏本族的夫子。
轉眼間,尉窈在崔氏學館已經是第八天。
傍晚,陸葆真沉著臉收拾行囊,她和長孫無斫惹惱了最嚴厲的柳夫子,夫子把二人逐出學館,陸家下午來人說情還是不行。
尉窈送別對方,陸葆真登馬時已不再難過,灑脫的留下句:“我們會再見的。”
這晚,尉窈終於可以秉燭夜讀了。
臘月二十,孔夫子講完《鶉之奔奔》一詩後,告知學童們今日起放年假,正月初四隨大學館一同開學,不過訓義學舍和論語那邊的所有學舍不閉院,每天有輪值的夫子,願意學習、想請教書法的弟子都可以繼續來。
旁聽學童除外。
尉窈來不及收拾筆硯,拿著幾張整理的問題去追孔夫子:“夫子,夫子,弟子尉窈,有些不懂的地方,懇請夫子指點。”
尉窈不知道,其實孔文中夫子閱過她的試卷,著實惜才,不然以她的寒微出身,考再好也沒資格進訓義學舍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