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她一眼,低喝:“沒見過世面的東西,區區三言兩語就嚇成這樣了,有點出息好不好?”然後轉身,對靖太王妃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知道妹妹這是為翰兒好,可這銀子都花出去了,也不可能讓人家把銀子退回來吧?依我看,還是走一步算一步,若真的出了什麼事,咱們再想辦法也是不遲的。”
靖太王妃淡道:“隨你吧,反正該說的我也說了。時辰不早了,我也該打道回府了。”
向夫人起身,“好,那就不多加打擾了。”
童青雯衝靖太王妃福了身子,恭敬地道:“姑姑,青雯先走一步,有空去向家玩。”
靖太王妃“唔”了聲,也不瞧她,只是把向夫人送到門口,“我就不送了,路上走好。”
向夫人碰了一身的晦氣,也不言語,領著媳婦揚長而去。
……
到了傍晚時分,靖太王妃果真讓人護送如情回到方府,並還讓宋江家的一路跟隨,如情推卻不過,只得由著她。
因方府諸人不知道如情落水的事,只不過與純陽公主玩兒,也就不管她,如情回到方府天色已經黑了,諸人都已睡下,如情一行人靜悄悄地回到寫意居,也未驚動任何人。
沉香玉琴服侍如情睡下後,便到外頭的梨花廚歇下,如情卻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覺,想著今天李驍說過的每一句話,再想到知義在得知她去外頭鳧水的震驚,心臟如同被人捏著了般,沉沉的難受。
……
第二日,如情還在床上夢周公,沉香已急忙把她叫了起來,“姑娘,靖王府差人來了,還送了好些禮物來,說是答謝昨晚姑娘陪伴純陽公主的一片情宜。喏,這兒還有純陽公主的手信呢?”
如情一個激零,忽地從床上爬起來,瞪著被封了口的信箋,握在手頭,沉甸甸的,昨天發生的事歷歷在目,純陽公主也不過是用來矇混外人的恍子而已,這封信,鐵定是李驍那廝的。
薄薄的信紙卻如同千金墜般,帶著沉重忐忑的心,拆開信紙來,隨意瞟了下,忽然全身陡地放鬆下來。
“昨日之事,是李驍唐突,望卿恕罪。以備薄禮,算作壓驚,還請笑納。之前事已然忘卻,汝自不必驚謊。古人有云:後事不忘先人之師,日後切莫外出鳧水,世俗之下,女子多有桎梏,汝當自愛自重。他日李驍回京,再登門謝罪。望善自珍重。”
龍飛鳳舞的幾行字,如情看了一遍又一遍,膽心,忐忑,惱怒,羞忿,最終又狠狠鬆了口氣。
沉香觀察著如情的反應,小心地問道:“姑娘,信上寫了些什麼?”
如情回過神來,慌忙把信給揉成一團,四處找著垃極蔞子,扔了進去後,又覺得不妥,又拿了出來,撕成細細的碎片後,這才丟進蔞子裡。
她拍拍手上的會有細削,道:“沒什麼,就是覺得,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得了便宜還賣乖。”
把人推下懸崖,再拉你上來,一般人會不會就此原諒那人呢?或許大多數人都會選擇不會。
但,若是被拉上來的人是她自己,如情會斬釘截鐵地說:會!
雖然心裡仍是咬牙切齒的厲害,也隔應得厲害,但,主動權握在他人手頭,也不得不服軟。
李驍這廝雖可惡,但還有最後一個優點——得了便宜不會賣乖。
……
靖王府送來的感謝禮可不是普通的一兩件陪禮,而是足足兩大箱子的金銀飾物,御賜的檀木製的描繪精緻的小香扇數把,綃巾做的繡帕,打磨得光滑明亮的琉璃銅鏡,綠油油的夜光杯兩對。羊脂玉打磨的佩飾,頂極翡翠製作的珠飾手鐲,幾頂墨黑精貴的硯臺,幾支狼豪筆,精緻透明的琉璃缸裡裝著幾條活潑亂跳的金魚,幾條或簡或繁的名貴抹額,有鑲寶石的,有攘瑪瑙的,有鑲銀的,有鑲翡翠的。耳環,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