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晚身後,看著走進院中的落竹,皺眉不止。
落竹走進來,眼角還帶有淚光,一雙核桃大的眼睛哭得腫的不像樣,衣衫還有些摺痕,想來是與人拉扯過,風風火火地進來,也不管什麼規矩了,猛的跪倒在沐晚跟前,哭聲哀求道:“求主子為奴婢做主!”
☆、第四章 主僕訴衷情
“這是怎麼了,仔細說來聽聽。”落雪瞧著地上跪著的落竹,心裡暗自焦慮,又側眼偷偷看了看沐晚,見沐晚並無不喜之意,頓時心中長呼了一口氣。
“求主子為奴婢做主,奴婢聽從落雪姐姐的話去尚衣局問話,初春都過去一大半了,為何我們聽雨軒的春衣還未下來,沒想到那尚衣局的宮女連門都沒讓奴婢進,口中還滿嘴胡言,說些大逆不道之話,奴婢氣不過,和她爭執了幾句,她就命人將奴婢趕了出來。”落竹伏在地上,聲聲如泣,淚如雨下。
“大逆不道之話?什麼話?”沐晚也不發火,仍是把玩著垂下的髮絲,淡淡的詢問,彷彿毫不在乎。
“奴婢、奴婢不敢說。”落竹跪在地上,不敢言語。
“說吧,恕你無罪。”
落竹仍是不說話,抬頭看著落雪,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見,落雪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落竹嚥了咽口水,深呼一口氣,彷彿下定決心,說道:“主子,他們說的可難聽了,就是奴婢也……”
“但說無妨。”沐晚放下手中把玩的青絲,含笑看著她。
“那個尚衣局的宮女說主子您已經被貶為六品貴人了,不用再侍奉皇上,春衣也不用做了,打扮地漂亮又有什麼用,反正也沒人看,還說我們不早來,這時的春衣都完了,沒有材料了,讓您穿去年的。”
“落竹,他們真這麼說嗎?”落雪在身後起得渾身發抖,惡狠狠的問落竹。
“是的,他們是這麼說的,他們趕我時還在我身上掐了好幾下,可疼了。”落竹眼淚直流,撩起半舊不新的衣袖,頓時一片青一片紫便暴露在空氣中,好不恐怖。
“主子。”落雪看到落竹身上的傷痕,也哭得跪倒在沐晚身後,聲悲力竭,做奴婢的若是連自家主子也不能庇護自己時,這才是宮中最大的悲哀。
“哎,落竹,辛苦你了,快起來吧。”沐晚微微一嘆,扶起跪倒在地的落竹,又回過頭看扶起落雪:“那又能怎樣,這宮中的生存之道難道你們還不清楚嗎?誰得寵他們就捧誰,誰失寵他們就踩誰,你們也是運氣不好,跟了我這個失寵的主子,不能庇護你們,現在我只是個六品的貴人,稍有些品級的妃嬪我都要為她們請安,我都自身難保,又怎麼能保你們呢?如果你們真的覺得受不了的話,我可以將你們送到別的宮去,至少不會受這麼多委屈。”
沐晚一臉的失落,似乎對這世間失去了生存的信念。
“主子,我們哪也不去,就在這聽雨軒守著您!”聽到沐晚的話,落雪猛地撲到在地,抓住沐晚的裙襬,死活不放手。
“主子,落竹也不走,自您從烷衣局將奴婢帶走之後,奴婢就發誓要永遠跟著您了,現在您要奴婢去哪?奴婢錯了,以後奴婢再也不再讓主子為奴婢做主了。”落竹也跟著跪下,緊抓著沐晚的裙邊,哀求聲聲聲扣人心絃。
“你們又是何苦,明明知道在我這沒個好前途,何必在我這浪費這大好的年華。”沐晚看著身下跪著的兩人,似乎有一絲不忍,眼眶中有淚珠打轉。
“教導奴婢的姑姑告訴奴婢,在這深宮中最忌的就是二心,不管在哪個宮中是沒有主子會收侍奉過二主的奴才,唯一的地方就是那浣衣局和辛者庫,難道主子真這麼狠心,想將我二人送去那不得見天日的地方?”落雪一滴滴淚珠順著白皙的臉頰緩緩滑落,一道印痕出現,讓人望而生憐。
“主子。”落竹悲慼一聲,帶著卑微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