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片死寂中,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極小的聲音:“嘀、嘀、嘀……”
心頭大震,腦海裡立刻想起當初展昭殺屠善時候遭遇的,毫不猶豫地,朝書桌的方向就地一滾,剛剛到達那書桌的側面,身後就傳來“轟——”的一聲大響,血腥的氣浪打向他的後背將他瞬間擊飛,重重地撞在牆上,又跌落在地。
不算太遠的門外,瞬間彷彿有隱約的震顫。展昭似有所覺豁然抬頭,微微瞪大了眼看向那扇門,如果目光可以化為實質這扇阻擋了他們分割了生死的門早已融成一汪鐵水。好像想到了什麼,又好像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到,不再理會通訊器裡傳來的蔣平三分自責七分焦急的喃喃自語,展昭退了兩步,最後看了那扇門一眼,轉身又朝樓下跑去。
“咳咳,咳咳……”五臟六腑彷彿都移了位,白玉堂睜開眼睛,張口卻咳出血來。周圍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不用去看也知道是一副怎樣的場景。有什麼東西擋在面前,白玉堂一面撐著身體坐起來,一面將它翻過來,一愣,那東西不是別的,竟然是原本掛在牆上的照片,因為爆炸的衝擊而掉落,剛好擋在他的身前。
照片已沾染了血色,白玉堂抬手,用力地想將它擦淨,但越是擦抹,就越是汙染更多。他愣愣地看著照片上恬然微笑的女人,憋了太久的酸澀湧上眼眶,“媽媽……”他突然用力仰頭後腦重重地磕上牆壁,將那些不適合在這裡出現的液體逼回眼眶,雙手卻不自覺地收緊,將那冰冷的照片抱住,“媽媽……”
即使早已湮滅在時光之中,但那個女人的神情依然平靜又安詳,冥冥之中彷彿天意,時隔如許年,用這樣的方式,去補償那她缺失太久的、作為母親的責任。
白玉堂喉頭哽了一哽,深深喘息一聲,睜開眼,突然目光一凝,臉色微變,立刻將懷中照片小心地放在一邊,扶著牆和被氣浪推近的書桌,緩緩站了起來。
肋骨應是斷了,每一個動作都讓他疼得倒吸涼氣,但他沒有在意,因為他清楚地看見,那幅照片掉落之後,背後的牆體分明被鑿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間,而那裡面,放著一塊小小的硬碟——盟書。
目標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白玉堂有些諷刺有些無力地勾了勾唇,回頭從那書桌上隨手撿了一塊碎木棒,小心翼翼地伸進去,晃了晃,確定沒有什麼鐳射紅外之類的東西,這才伸手進去,將那塊承載了太多的硬碟,鎮重地拿了出來。
拿出的同一刻,只聽“嘀”的一聲,冰冷機械的女聲從那個小小的黑洞中響起——“外敵入侵,自毀程式啟動,三分鐘倒計時,開始。”
“鍾雄!”衝下樓,展昭已經完全無法顧及到旁人的視線,一把抓住鍾雄衣領,滿面焦急,“樓上那扇門,就是趙爵進去的那扇門,密碼你知道嗎!”
鍾雄被他拽得踉蹌幾步,見他如此神色也不敢怠慢,忙道:“不知道,那是完全獨立的一套,只有趙爵自己……”
他話還沒有說完,展昭已經丟下他跑進大廳之中,“大丁小丁!”
裡面的人都被他這一聲吼給嚇了一跳,跪著的階下囚琢磨著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會不會有機會逃脫,而熟悉的人則被他這從未見過的失態給震住,歐陽春和智化對視一眼似乎明白了點什麼,被叫到的兩兄弟快步趕了過來,丁兆蘭將他一拉,背過身去避開大廳裡小心窺探的目光,“怎麼了,這麼火急火燎的?”
白玉堂一手緊緊抓著盟書,另一手扶著牆,踏過滿地的血肉,正往樓下走去。
冰冷的女聲還在耳邊迴盪,他咬著牙,一瘸一拐地走進剛剛趙爵上來的短短樓梯——剛剛爆炸的時候,有東西砸在他的左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