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傻了眼,好一會兒沒說話,然後開口道,“墨哥,這唱的是哪出啊?東家不是應該進園子,喝杯茶,逛個一圈再走的嗎?”
墨紫淡淡收回視線,雙手往後一背,朝大門走去,“我也不知道東家怎麼想的。可能讓那四個護衛跟著不方便,也可能瞧清了林府的位置,覺得確實不錯,就懶得進來看了。”
岑二忙跟上墨紫的腳步,“前者的可能性還大些。若是後者,東家的性子,哪能過門而不入,定要親眼瞧過了才安心的。不過,我最怕的是,東家連看都不看,是不是對這地方不滿意?咱們銀子可全都付出去了,地契也轉到她名下了,千萬別這會兒說不行。”
“我瞧東家的臉色,不像不滿意。你等我晚上回去了再問問,咱們可不要自己嚇自己。一千八百兩的銀子,要叫咱們賠,那可死定。”墨紫說到後面,呵呵直笑。
岑二拍著胸脯,叫聲哎喲媽呀,“墨哥,我服了你,真夠定心的,還能笑得出來。”
墨紫收斂了笑,一本正經回他,“要不,我哭給你看?”
岑二翻白眼,讓夥計關門,“墨哥,倒不知你會耍寶。”
“好說,好說。”墨紫拱手,“耍寶稱不上,這叫苦中作樂,態度積極向上。沒聽說嗎?一個人越想著自己倒黴,就會越倒黴;越想著自己幸運,就會越幸運。”
“沒聽說過。”岑二被墨紫的理論拉過注意力,“真的假的?”
“當然真的,否則怎麼會有心想事成這四個字。”墨紫打算以身作則,開始轉運大作戰。
岑二再度翻白眼。
不過,到底裘三娘奇怪的態度困惑著岑二。還不到用晚膳時分,他就叫廚房早早開伙,又催命似得催人吃飯,在天邊的彩霞中,讓贊進把墨紫送回敬王府去。並再三交代,若有變故,哪怕再晚,都要通知他一聲,省得他睡不好覺。
墨紫一直強調安心安心,岑二完全沒聽進耳裡,一副有著賠錢覺悟的表情。
岑二催得急,墨紫和贊進騎馬卻是悠哉哉。要知道,墨紫不喜歡被顛得渾身痠痛,而且一旦出了門,便很不想回去,自然能晚則晚。
兩人晃到玉和坊最繁華的中心處。
“墨哥,那邊好像熱鬧,咱能不能瞧瞧去?”而贊進,是個好奇的,愛看新鮮的。
墨紫在馬上瞧見那是官府貼通告的大豎板,自己沒什麼興趣,就對贊進說,“你去瞧吧,我這馬慢慢走,你趕上來就成。”
“那不好,萬一你遇上什麼事。”贊進斷然拒絕了。
“呃——要不你去看,我就在這兒等你?”她這個主人絕對比裘三娘更好,比全天下的主子都好。
贊進打量一下兩邊距離,確定墨紫不動的話,他只要多回回頭就能掌握她周圍的狀況,這才放心去看熱鬧了。
墨紫就馬等靠在一座牆邊。天色將晚,不少店家準備收鋪,而那些擺地攤的,挑雜貨擔的小商販已經走得七七八八。感覺自己的影子被突然照斜到反方向去,她看一眼身側。所站位置的不遠處,兩座石獅子頂上,亮起八盞璀璨蓮心寶燈,琉璃所制,大放異彩。再過了不多會兒,那門前就忙碌起來,有長相干淨討喜的小廝們進進出出,而她也能聽到牆裡傳來的動靜。
笑聲,琴聲,俏言,嬌語。
墨紫雙腿一夾,馬後退了幾步。她目光越過牆頭,看到一座燈火通明的大紅樓,三層高,正正方方,明紅雕畫大柱一面就有十六根,蓋十六大角八小角飛獸珍寶頂,氣派十足。
好奇這樓是做什麼的,她剛想策馬到大門口去看匾,就聽有人以不太確定的語氣叫墨哥。側目一瞧,一頂二人抬的小轎,窗布撩開。
的確是熟人,而且還是不太想見到的面孔。但她因為跟著裘三娘來上都,思想上有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