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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見那股泛起的紅潮罷了。

新治心中已將這個議論中的姑娘,同那個昨日在海灘上看見的姑娘緊密地聯絡在一起了。同時,他也感到自己財力的缺乏,喪失了信心,昨日近在咫尺的姑娘,今日卻變得遠在天邊了。宮田照吉是個財主,又是擁有山川運輸公司出租用的185噸級的歌島號機動機船和95噸級的春風號輪的船主,還是個聞名遐邇的愛申斥人的老傢伙。他申斥人的時候,那頭像獅子鬃毛般的白髮就豎了起來。

新治考慮問題是很切合實際的。他覺得自己才18歲,考慮大人的事為時尚早。因為歌島的環境與受到許多刺激觸發的城市少年的環境不同,島上沒有一家彈子房,沒有一家酒吧間,甚至沒有一個陪酒的女招待。再說,這年輕人最樸素的幻想,就是將來自己擁有一艘機動帆船,同弟弟一起從事沿海運輸業。

新治的四周是寬廣的海,他卻不曾嚮往不著邊際的雄飛海外的夢。對於打魚人來說,海就像農民在觀念上之執著於自己所擁有的土地。海,是打魚人的生活場所,它的不定形的白色波濤,就像田間的稻穗和麥子在容易感受到綠油油的軟土上不斷地搖曳著。

……儘管如此,那天作業將結束的時候,年輕人竟帶著一種奇妙的感動,遙望著一艘從水平線上的晚霞前透過的白色貨輪的影子。世界竟以迄今他連想也沒想過的巨大的寬廣,從遙遠的天際逼將過來。這個未知的世界的印象,宛如遠雷,從遠處轟隆過來,爾後又消失了。

船頭的甲板上,有一隻小海星乾癟了。坐在船頭上的年輕人,把視線從晚霞移開,輕輕地搖了搖他那用白厚毛巾纏著的頭。

第三章

這天晚上,新治去參加青年會的例會。從前稱做“寢屋”的青年寄宿制度,如今改稱這個名字,依然有許多年輕人喜歡這裡。他們寧可在這間坐落在海邊的煞風景的小屋裡泊宿,也不願在自己的家中過夜。在這裡,他們認真地就請加教育、衛生、打撈沉船、搶救海難或者就諸如獅子舞和孟蘭盆舞等自古以來屬於年輕人的活動展開爭論。年輕人一來到這裡,就可以體會到一個堂堂男子漢應負的愉快的重擔。

海風把緊閉的木板套窗吹得咯咯作響,把煤油燈吹得搖搖曳曳,時而明亮,時而又變得昏暗。黑夜戶外的大海逼將過來,海潮的轟鳴總是衝著在煤油燈投影下勾畫出來的年輕人那快活的臉,傾訴著大自然的不安和力量。

新治一走進屋裡,只見在煤油燈下匍匐著一個年人,讓他的夥伴用帶鏽的推子給他理髮。新治微微地笑了笑,抱膝坐在牆腳下。他總是這樣默默地傾聽別人的意見。

年輕人或笑著誇耀自己今天的埔魚收穫,或無情地攻擊對方。喜歡讀書的,則以同樣出熱情在埋頭翻閱漫畫書。有的則用與其年齡相比顯得大了些的骨節突出的粗手,在按住書頁,乍看不明白這一頁畫中的幽默含義,仔細地琢磨了二三分鐘後才笑了起來。

新治在這裡也聽到了那位少女的傳聞。一個齒列不齊的少年張嘴大笑過後說:

“要說初江嘛……”

這隻言片語傳入了新治的耳膜裡,後來的話則被嘈雜的人聲和笑聲所掩蓋,聽不見了。

新治是個毫無心思的少年,然而這個名字卻像是個非常難的問題,使他的精神苦惱不已。僅僅聽見這名字就覺得臉燒心跳。依然這樣紋絲不動地坐著,竟產生了一種只有在劇烈勞動時才會出現的變化,這真令人不快。他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臉頰試了試,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恍如他人的臉頰似的。這種連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緒的存在,傷了他的自尊心,莫名的憤怒使他的臉頰更加通紅了。

大家就這樣等待著會長川本安夫的到來。安夫年僅19歲,是村中的名門出身,具有強行把人拽走的力量。他這點年紀卻已經懂得樹立自己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