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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如今咱們王爺到了鳳陽,沒有皇命是不得擅離封地的,所以才想藉著路上的機會去看看他兄弟。”

我和景弘默默聽著,覺得徐棠此番竟意外理解朱棣。

徐棠繼續道:“只是情是一回事,理是另一回事。如今我們帶著三千親兵,擅自招招搖搖去了開封,傳到太子耳內又要生事。我與王爺商量了……”說著,一雙妙目笑笑地望向景弘,徐徐眨動,“過了夜,由得你們王爺自行微服去開封……”

景弘大驚,“一個人去……”

徐棠知道他要說什麼,挑唇諷笑,“由他一個人去,說不定反而安全。誰又能保證這三千親兵裡沒有個把奸細?”

景弘沉默片刻,“如此說來,不如讓我陪王爺去!”

徐棠說:“如今這件事,只有我們四個知道。你另有任務,是走不脫的。”說著從身後行李箱裡翻出一頂帶了面紗的斗笠,黑瞳閃閃望定了景弘,“總得有個燕王爺留在車隊裡……”

“這麼說……”我把嘴張成蛋形,指向景弘。

“對。”徐棠杏眼一睞,“由景弘扮作王爺,歇在車上,外面也就無人知曉。等到了鳳陽,再與王爺會合!”

當夜軍隊紮營,燃了篝火。燕王只嚷嚷受了風寒頭疼要早歇息,與景弘換了衣裳,一個人悄悄地走了。臨行前郡主將隨身的小包裹塞給他,二人低聲說了不少體己話。我遠遠看著,覺得小夫妻心結已無,一雙璧人樣甚是相配。

景弘與燕王身材相仿,換了衣服後再看,更覺器宇軒昂。他雖長得過分精緻,但近年勤於練武,舉手投足帶出一股冷凜煞氣。倒不像小時候柔美得分不出男女了。

此時戴上了面紗,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細長的狐狸眼,眼角微挑向兩端揚去。靠在車內最遠的一角,後背挺直側垂著頭,讓人難以猜忖他的心事。

我怔怔地瞧著他發呆,不知為何就訕訕別開了眼,下意識解開自己的頭髮,心慌意亂地用手指重新耙梳。

帳營來報說:“前方路險,日前下雨倒了不少大樹。最好繞道。”

徐棠在燈下赤著腳踩在毛毯之上,斜傍著車壁靜靜地開啟地圖。

我手忙腳亂地幫忙挑亮燈花,總覺得心中有股不甚自在的古怪。徐棠近日容易疲倦,伸手打了個呵欠懶懶收了圖冊,說那就繞路吧。

翌日天空藍得滴水,陽光炸過一般灑下遍地黃金。車隊調頭要繞道走小路,我利用天明的時間,先騎著馬獨自去前方的路上看了看,見果真有古木橫臥,堵塞了原路。悻悻拔回馬頭,一邊暗笑自己犯了疑心病。與徐棠在車上說說笑笑,下了幾盤棋,時間倒也過得飛快。

晚上要過楓樹谷,徐棠說不如在此安營。景弘皺了皺眉,終於沒有說什麼。我出去轉了轉,見到幾個侍衛隊長在那裡不知嘰嘰咕咕些什麼,想靠過去聽聽,他們卻神色慌張地避開了。

我是郡主與燕王面前的近侍,士兵們不願與我結交也在常理。何況無論何年何代,屬下要說上司的壞話,也是不可阻擋的。當下沒有多想,不在意地回到了車內。

到了半夜,徐棠口渴討要水喝,我想起白日裡曾在谷內看到一眼清泉,清透喜人,便拿了器物,想盛些回來。

徐棠頑皮心起,揉著眼爬了起來,“我們一同去吧。”

景弘面色難看,想要阻止。我想郡主天天被悶得可憐,因而橫瞪他一眼,把他想說的話又噎了回去。徐棠探頭看看,天色一片漆黑,只有一圈火把遠遠守著,當下善解人意地回頭,嘻嘻笑道:“不如景弘也同去好了。天天悶在車裡,到了鳳陽,怕是要生病呢。”

我說:“也是。反正大家也睡了。偷偷去四周走走,也不礙事。”當下拿衣服給他倆換了,三人都穿著侍從的衣裳,偷偷彎著腰,走出車隊的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