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他剛才也是捏了一把汗。
南霽雲打馬上前,大聲高喊道:“爾等不得sāo龘亂!平西王就在後方,若是爾等有冤屈可自行選出代表去面見平西王,平西王說了,若是訴求有理,他定然為爾等做主!”
“若是趁勢作亂,衝擊朝廷軍馬和平西王儀仗,罪該萬死!”
……
……
為了安全起見,在南霽雲的再三要求之下,張瑄與李倓還是往後退了數里,在一個軍屯堡壘前面停下,自然有軍卒上前來為他和李倓設立了lù天的桌案坐席。
十餘名年齡不一、高矮胖瘦不等的移民代表在一隊軍卒的“監視”下從道路那頭走來,張瑄靜靜地望著這些人,心神非常平靜。他知道,老百姓一般是鬧不起事的,這種sāo龘亂肯定是因為裡面有帶頭攛掇之人,而這些代表顯然就很可能是帶頭之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四旬左右雖穿著農民服飾但卻有幾分讀書人氣質的中年男子,此人腳步沉穩,目光堅定而敏銳,張瑄只掃了一眼,就判斷他腹中有些“乾坤”。
這中年男子身側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女童,梳著大唐女童常見的那種髮髻,小臉雖然清秀但眉眼間有些骯髒,她緊緊地抓住男子的衣襟,不敢正視兩側戒備森嚴的軍卒,顯然有些畏懼。
這些人走得近了,南霽雲一聲大喝,“見了平西王和建寧王殿下,爾等還不下跪拜見?”
這些人再“挑頭”也終歸不過是尋常百姓,就算是平日裡在鄉里之間有些地位,在面對張瑄和李倓這種超級大人物時,心驚膽戰是難免的。
眾人慌亂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只有那中年男子神態從容,緩慢跪倒在地,竟然還有膽氣抬頭掃了張瑄和李倓一眼。
張瑄微微一笑,淡然道,“爾等不必緊張,從實講來,若是真有冤屈,本王必為爾等做主。”
那中年男子跪在地上抱拳道,“小人胡勘,斗膽向平西王進言,請平西王為我等草民做主。”
“草民等被官府從各州府徵調而來,撇家舍業遠離故土趕赴兩寧州屯田安居……大都督府原本承諾的每戶安家費500文,經過層層剋扣,到了草民手上只有200文……這倒也罷了,這一路之上,隨行軍卒對我等草民非打即罵倍加凌辱,官衙下發的口糧也被剋扣盤剝,草民等不堪其苦,死傷患病者不計其數……還請平西王做主!”
此人侃侃而談,言語斯文,邏輯清楚,不慌不忙。
張瑄聞言眉頭緊皺起來。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官吏**,這剋扣移民安家費和口糧之事,應該不足為奇。只是情況如此嚴重,倒是讓張瑄有些意外。
“剋扣安家費和口糧之事,若是本王查實,一定嚴懲不貸!所欠百姓之錢,一文都不會少。若是少一文,本王負責給付。”張瑄朗聲道。
“不過本王看爾等似乎是很不情願前往兩寧州移民屯田。這移民之事,乃是朝廷大計,固然讓諸位遠離故土家園,但朝廷和大都督府已經為此進行了足量的補償。安家費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官府還會以戶籍為基礎,為百姓分發大量的土地。”
“大都督府的政策非常優惠,凡移民開拓之荒田,皆歸百姓所有,受朝廷律法保護……也就是說,兩寧州良田沃野水草肥美,本王以為,諸位移居兩寧州,暫時艱苦一些,日後還是會過上好日子的。”
張瑄的話說完,那些移民代表雖然來時帶了一肚子的怨氣,但到了當面,卻沒有一個人再有膽子叫嚷,都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只有那胡勘鼓足勇氣大聲道,“啟稟王爺,我等移民兩寧州,看上去官府給了很大的實惠,其實說起來根本就是紙上畫餅。我等屯田,所得收益一要供養兩寧州兵馬所需,糧食一半要交付屯兵,另一半還要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