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大滴大滴的汗珠從他的光頭上滴下,手也開始抖動。
蘇綵衣似是有些不忍,嘆氣道:“要你一對胳膊也太過了,不如這樣,你若是
願意就此認輸,再給我聽雨榭看三年臺,可以算了。”
這可說是個天大的臺階,地戒聽後已有些心意浮動,一旁沈小小卻皺眉道:“
乾媽,你說了給我一個人賭,卻插我的事,實在沒有信用之極。”他嘟著紅紅的小
嘴,好像在跟誰生氣似的,轉向地戒道:“喂,我乾媽剛剛說了,你要認輸就快,
不然一會兒翻牌想後悔也遲了。”
當時整個大廳鴉雀無聲,靜的連跟針掉落也能聽見。地戒的手在那對天牌上摸
索許久,終於低頭道:“我認輸。”
大夥兒這才能舒口氣,爭著來看兩人的牌。
沈小小看看地戒翻開的天牌,失笑道:“哎呀,原來你的牌這麼大啊,你剛剛
實在該繼續賭下去的。”
別說地戒,連蘇綵衣也怔住了,沈小小伸手撫了撫桌子,那陷入的兩張牌立刻
碎成粉末,露出剛剛釘入桌面的點數來。竟是一張四一張二,一對癟十,牌九里最
小最差的牌。
沈小小嘆了口氣,無限惋惜的搖頭道:“你為什麼不繼續賭呢?我早說一會兒
翻牌後悔也遲了。”
地戒已經呆的聽不進去,跳起來了反而是蘇綵衣,她喝道:“一對癟十你也敢
拿聽雨榭的招牌去賭?!”
沈小小見她滿面怒容,也不怕,也不躲,笑嘻嘻的道:“那招牌是乾媽你的,
又不是我的,我為什麼不敢賭?”
蘇綵衣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幾乎沒氣得背過氣去。
沈小小續道:“何況我就知道賭一對胳膊乾媽你會不忍心,一定要出來給他機
會認輸的,現在銀子回來了,又多了個人,招牌也還在,皆大歡喜嘛。”
蘇綵衣忍不住道:“難道你一開始就不打算賭到最後?”
沈小小吐了吐舌頭,道:“賭術賭心,可以不靠真本事贏,我為什麼要費力?
”
蘇綵衣看了他許久,才終於搖搖頭,噗嗤一聲笑出來,嘆道:“唉,你這孩子
。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要論賭的精,你還差的遠;但論觀察算計,賭的狠辣,我
可不如你多了。也不知道你爹孃是怎麼生的,居然生出你這麼個小怪物來。”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問題兩個月前沈奕非夫婦已經煩惱過了。
這一年沈小小八歲零四個月,住在聽雨榭。
“——誰把我的草藥都弄成這樣了!!!”
不遠處廂房裡,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挽著雙鬟,扯了扯身邊的大漢,奶聲奶氣
的道:“爹,娘好像又生氣了,你快去勸勸她,不然她又要找人遷怒,咱們山寨裡
的兄弟就要遭殃了。”
那大漢髯須亂髮,面板黝黑,怎麼看也不像這麼一個粉白細嫩的小女孩的爹。
他心疼的抱抱女兒,親了一口,把她放在床上傻兮兮的笑道:“還是你貼心,我這
就去,乖乖等爹爹帶你娘過來一起玩。”
小女孩揮了揮手,見父親不見以後,立刻從床上竄下,抱起桌上一捧櫻桃,一
路小跑來到後山。
她小臉跑得紅撲撲,氣喘吁吁的來到一棵大桑樹下。仰頭見樹廕庇日,一個男
孩子橫躺在下面的草叢裡,緊閉著雙眼,該是睡著了。小女孩輕手輕腳的走近,見
那男孩睡得很熟,她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