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機鏡頭湊了過來,還會張牙舞爪地衝著鏡頭咯咯笑。他的眼瞳顏色要比剛出生的時候略淺一些,是隻有在晴朗的天氣裡大海的深處才會出現的顏色,清澈而明媚,是世界上最令人著迷的顏色。
我不知道瞳色的改變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也許長大一些還會變成深海一樣更加深邃的墨藍色,至少我是這麼期待的。不過我也知道,想在他身上刻意人找深海的影子的想法對於阿尋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無論是他還是海倫,都是大自然獨一無二的傑作,他們只應該像他們自己。
“半個月的時間,阿尋的體重增加了很多,吃奶的時候奶瓶也扶得很穩了。”錄進這段聲音之後,我按下了停止按鈕,把攝像機放在一邊,從我媽手裡接過了阿尋的奶瓶。他雖然知道自己扶著奶瓶了,但是小手還是沒有足夠的力氣,如果讓他自己吃的話,往往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鬆手,然後被掉下來的奶瓶砸得哭起來。
用空著的那隻手拿起搭在床邊的手巾擦了擦阿尋下巴上的奶漬,剛想捏捏他的臉,就被老媽一把開啟了我的手。
“孩子吃奶呢,”老媽瞪了我一眼,“別總掐他的臉。”
“沒掐,”我笑了,“我就是摸摸。”
“那也不行。”老媽瞥了一眼坐在一邊的迦南,微微嘆了口氣,“你們先聊,我下樓去看看你四嬸準備了什麼菜。”
迦南放下手裡的報紙站起身來客客氣氣地目送我媽出去之後才又懶洋洋的坐了回去,“我說,你錄了那麼多,深海哪有時間一集一集地看完啊。”
我笑了笑沒有出聲。就算他沒有時間看又怎麼樣呢?我不過是把兒子的成長過程記錄下來罷了,這原本是他打算守著我和孩子們一起經歷的一個過程。如果連兒子小的時候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對他來說會是一個很大的遺憾吧。
我們生命中的遺憾已經夠多的了。
迎南用一種略顯悲憫的目光看著阿尋在我懷裡打了幾個奶嗝兒,又心滿意足的躺回了自己的小床上,臉上慢慢浮起一絲淺笑,“你到底有什麼打算?果凍已經被你使喚得團團轉了。”
我把薄被拉開蓋在阿尋身上,頭也不抬地說:“你應該猜到的,我的終極目標簡單說來就是擺平兩個人。”
迦南微微一愣,“哪兩個人?”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我猜他預期中的回答應該是:救出我的女兒。我原來的確是這麼想的,不過,小鎮之行已經讓我明白了一件事:只要夜鯊賊心不死,我的女兒即使僥倖被救了出來也過不了安生日子。他們會一直追逐著她,如同跗骨之蛆,直到把大家都毀掉。
“其中一個肯定是夜鯊了,”迦南遲疑地問道,。另外一個……”
“另外一個就是月族的族長。”我知道這是一個瘋狂的想法。不過,如果沒有一個瘋狂的信念來支撐的話,我的生活又該如何繼續?也許這是我窮盡一生也無法達到的目標,不過這並不妨礙我把它掛在道路的前方。
“族長?”迦南微愣,不能相信似的反問我,“月族的族長?”
“對,”我回答得斬釘截鐵,“我甚至覺得……也許只有殺了夜鯊,我的女兒才有正常人的日子可過,就像……只有殺了族長才能夠釋放深海一樣。如果確實有機會那麼做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猶豫的。”
迦南的身體陷在沙發裡,久久不語。
“我知道這些話聽起來像瘋子的想法,”我輕輕拍著阿尋的後背,聲音也因為他眼中浮起的一絲睡意而變得柔和起來,儘管我此刻正在說著世界上最血腥的話題,“也許我努力一輩子也無法殺掉他們當中的一個。可是迦南,他們站在高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絲毫也不曾考慮過我這渺小的人類,我全部的生話因此由天堂沉入了地獄。我不知道我現在活著還能有什麼別的目標。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