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與溼冷的江南,倒也不會覺得如何難受。
打箭爐是個巨大的貨物集散地,滇、川上千萬斤的茶和青海等地的大批馬匹藥材毛皮等,在這個人口不超過萬人的古老鎮子上,物資堆積如山,來往操各式口音的客商雲集。'2'
憑著本能,桑瑪感覺得到準噶爾部的探子也在睜大眼睛盯著清兵營中軍用物資的囤積情況,以此來判斷大清皇帝的動向。
但總得買些東西是不是?
她一身四川與青海邊界上的商人服飾,還不倫不類地披了件毛皮大袍子,用著當年在陪都時學的方言,大把買入人參果、藏秘香、貴重藥材等可以用座下馬匹就可運走的貨品——把“打扮”一番後同樣不引人注意的湯四野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現在回客棧。就說我去找女人去了。”
“什……什麼?!”老、老大找女人?!做哈子?
“我有事要辦,分頭走!”
“是——”
李麟正奇怪怎麼會有“夫人家的親戚”來找他,但一見來人立即明白。
“給老爺請安呢!”
想笑,沒法笑,也笑不出。“說吧,人都給我打發走了。”
那當然,老婆家的親戚來,不就是要撈點好處嗎?怎麼可以給人聽見呢!
“李將軍,最近厄魯特人來的是不是多了些?”
“是,多半是策妄阿拉布坦的,但也有拉藏汗他們的。”
“他們不是聯姻了?而且還是兒女親家。”這複雜關係搞得人糊塗:小舅子(之一)的兒子成了自己的女婿,那他們之間是甥舅關係還是岳家關係?
“這些人的本性,你我都清楚,皇上也清楚。拉藏汗的位子來得不正,那麼策妄阿拉布坦想拉他下來也有道理。”但問題是,走了一隻豺、來了一隻狼,高原還是沒有寧日。
“對了,將軍,您的二公子這回要考武舉?”
“……他文舉考不上,又無蔭職。”他是處於夾縫中的漢軍旗,雖有旗人的身份可以庇護,但終究還是與上層的世家差了很多。
“我去找人幫忙吧。”
“桑瑪,我知道這要銀子的。”
“有人情也行。我這趟就是替圓明園裡的雍親王打探情況。”
“哦?四王爺他……”也對軍事感興趣?
“皇上會徵詢王公大臣的建議,若無最可靠的青海軍情,怎麼能講出讓人信服的道理來呢?”
“你說,眼下皇上會不會派兵?”
“若無藉口,不能動用大軍。不然以後如何能應付各蒙古臺吉的內部恩怨呢!”
“那就眼睜睜看著策妄阿拉布坦勢力膨大到跟噶爾丹一樣?!”
桑瑪失笑,“李將軍,您連上摺子的權力都沒有,說這樣的話,大概過不了總督那一關?”
“……不錯,我家的總督大人……”
“要是換一個能幹的就好了。”
李麟見她輕描淡寫地說著一個封疆大吏的選任,頗為驚愕。“桑瑪,你……投在四王爺門下了?”
“是。”
“不再是八貝勒?”
“從來就不是。”
桑瑪答得極為乾脆。
“那……我覺得,年大人是個好人才。我官場、戰場多年,還真沒見過他這樣文職、武職都能做得如此好的能吏。”
“他當官的口碑怎樣呢?”
“呵呵,四川這個地方,富的地方富、窮的地方窮、亂的地方亂,他能在短短几年裡,平了盜匪和暴亂、叛變,將全省的耗羨統一,每年都足額上繳庫銀,連茶鹽道都不敢有大的貪墨……可謂是鐵腕巡撫。蜀中還真得靠這樣的人來治理。”
“也是,這中華這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