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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換來一抹濃似一抹的仙風道骨氣息。誠然如道家所說,久聞「地籟」和「人籟」,性靈消磨殆盡,矇蔽了天眼;現在猛然置身於仙境,確有不識「天籟」的錯愕。

全程駕車兩小時左右,就到了青城山周邊。青城山屬於08年地震時的重災區,可現在看來,重建工作已經撫平了地面上的廢墟,而看不見的刻骨傷痛,都留在人們痛徹心扉的記憶中了。

與人休息的大自然,沒有絲毫髮動災害時的暴戾,依舊是青城天下幽。這裡的水不若春水般嬌媚,也不似秋水般蕭條,只有天界般的清澈寧靜,朦朧間攝人心神。山中不多峭壁,卻高聳挺立著層層俊秀;樹中不多參天,只綿延環抱著翠綠的淡泊。

「甘藍,這裡太美了,我們…。。。」

「知道,住幾天吧。」

看來,找家有住宿的農家樂是眼下唯一的法子了。這倒不是難事,自從前山被開闢為旅遊盛地後,農民們的首選也不再是將自己綁在土地上,而是修起了大大小小、數不勝數的休閒山莊。幾經規劃,現已獨立成聚成村,官方定名為「又一村」,取自陸游詩句「柳暗花明又一村」。

將車子開至停車場,甘藍從後備箱裡拿了登山包揹著,遞給白芷一個輕許多的提包,白芷知道她這方面脾氣倔,只好不跟她爭。

山上氣溫低得刺骨,雖然兩人都穿了厚型的登山羽絨服,但露出在外的部分還是凍得夠嗆。特別是甘藍的兩隻耳朵,立刻就紅得像暗夜裡點亮的燈籠。白芷看了,便讓她停下,抬手替她拉上了帽子,自領間拉緊,又把拉鍊拉至合適處,以免冰疼了嘴。

甘藍的笑容半藏在領下,撥出的白氣繚繞而散。

山路邊滿是兜售熟食的小販,有賣烤玉米、烤紅薯和各類烤食的,有推著小車賣滷肉鍋盔的,也有現做現賣的涼拌三絲夾春捲和口味自選的蛋烘糕。

問了兩家山莊,一家遇領導開會,全部客滿,一家逢家族度假,沒有空房。

第三家卻有兩間空出,可是老闆似乎滿不在意他今日的營業額,只說:

「有一間可能不能住,我也不想打掃,你們決定嘛,想住就合住一間,反正有兩張床。」

他說話時眼神飄忽不定,心思還在他的牌桌上,不時心焦地回過頭去叮囑一句:「小劉娃兒,不準看老子的牌!」

看來老闆今年已經賺得盆滿缽滿,年關將至,也懶得打理生意了,反正長假一到,自會有人潮前來送錢。

甘藍和白芷對視一眼,都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找住宿上了,於是交了定金。那老闆把鑰匙往她二人面前一推,把錢隨意往櫃檯下一放,只敷衍地指著一處說:「餐廳在那頭」,就又奔赴牌局了。

房間勉強稱得上整潔,也不過是改造之後的招待所風格。甘藍把包往床上一放,感嘆說:

「陸游詩裡說: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酒渾不渾我是不曉得,可現在的農家豐年別說『留客』,連『留錢』都沒興趣了。」

找到一個古舊的遙控器,白芷試著去開空調,可數次嘗試無果,只能對甘藍聳聳肩:

「成都平原太富庶了,人被養得像巴黎人一樣慵懶嬌氣,但也正是這裡民俗的可愛之處吧。」

兩人休整了一下,時間已近中午,甘藍當然不會傻到去吃農家樂的餐廳,於是帶了白芷去山頂的道觀裡解決飲食。

石階層層,青煙抱蔓,鍾罄之音清揚。一路上都可見自古文人雅士所提牌匾,或顯遒勁之骨力,或鐫陰柔之姿色。每一處啄向天際的簷牙,都如同水墨勾畫而出的筆走龍蛇。

過了五洞天,就是當年張天師修仙羽化的天師洞了。白芷和甘藍在大殿上香供奉,又入內捐了些功德。正欲離開時,便有個小道士飄然而出,口中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