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小命不保,是我們家悄悄找人將他換下來,藏在府裡。若是叫官兵搜到了,不但我們家要落個窩藏的罪名,連念哥也會性命不保的!”
春瑛吃了一驚:“什麼?!”那麼侯府的主人們隱瞞周唸的事,不僅僅是怕周家的仇人來追殺了?她忽然注意到李攸方才的一句話:“三少爺,你方才說……找人將念哥換下?當年念哥兒不是還小麼?你……你們找了什麼人呀?那人被送到山東的鹽場去了?!”
“好象是一家逃難的。”李攸側頭想了想,“那個父親犯了事也被判到鹽場去了,母親帶著兒女改嫁,大兒子不肯跟去,說要去陪伴自己的父親,我父親便安排他頂了念哥兒的名,聽說其父已沒了,他倒是平安無事地活到如今呢,也算命大了。”他煞有介事般,彷彿只是在說一個很不尋常的故事。
春瑛心裡非常不舒服,瞥了周念一眼,見他眼中微微露出不忍與愧疚,才覺得好受了些。她想了想,便問:“那念哥兒以後怎麼辦?繼續藏在府裡,還是另外找地方搬走?”
“當然是另找……不,不行”李攸忽然改了主意,他們搜不到人,說不定正等在府外,侯著念哥出去呢!還是得在府裡住著。我記得園子後頭還有兩三個空院子,打掃一下就能住人的,念哥先搬過去住著,待風聲過了……
“攸哥兒!”周念抬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會驚動太多人的,更何況,他們來了這麼一遭,府裡是瞞不下去了。”一有風吹草動,定會被府裡的男女僕婦發覺的。
李攸聞言有些黯然:“真不知道是哪個告的密……無論如何,你不能被他們抓了去!”
春瑛已經抓住頭緒了,躊躇片刻,才道:“其實……為什麼一定要偷偷住在府裡?不可以光明正大地住嗎?如果……侯爺以某種名義將念哥調入府裡做僕人什麼的……”
“你胡說啥呀?我們家怎會讓念哥為僕?!”李攸不等她說完便反駁了回去,兩眼瞪得老大,但他很快就醒悟過來了,“你是說……依次為藉口?”
春瑛瞪了回去:“那當然了!難道侯爺和三少爺會真讓他做僕人嗎?!只不過是讓他能光明正大地住在府裡,別人來搜多少遍都不怕而已!”
周念臉色有些變化:“儘管如此,我周家一日未平反,梁太師等人又怎肯放過我?”
“他是太師呀!哪裡管得了那麼多雞毛蒜皮的小事!”春瑛朝他眨眨眼,“你不是正在山東鹽場做苦工嗎?只要身份不變,到哪兒還不是一樣?侯爺身為長輩,不忍心見晚輩受苦,見案子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皇上宅心仁厚,說不定肯把你從山東調回來呢?京城附近可有容納官奴的地方?等你‘回來’了,侯爺要調一個人進府當差,不會很難吧?”這樣一來,不但周念能過上安穩些的生活,那個可憐的替罪少年——或許該稱之為青年了——也能擺脫原本的噩運了。
李攸露出了笑容:“妙極!如今皇后娘娘有孕,為了給未出世的小皇子祈福,皇上下詔大赦天下,也不奇怪,更何況只是減輕犯眷刑罰?”
周念心動了。一直以來,他想的都是替父親平反,替家人脫罪,根本不願意謀求所謂的大赦,可眼下平反有望了,若是因拘泥而壞了大事,反倒得不償失。如今不但皇后懷的胎兒可以成為大赦的藉口。甚至再過兩個月,便是太后的四十大壽,若是以此為由,不知道恪王與梁太師等人會有什麼想法?
他的嘴角慢慢翹了起來,再看李攸,眼中也隱含著笑意。
春瑛左右看看他們倆的表情,倒有些糊塗了,不管她的辦法是否可行,他們也沒必要笑得那麼詭異吧?
無論是李攸還是周念,都沒對春瑛的法子進行表態,前者也只是說會回去跟侯爺商量,若真要進行,那還得尋機將周念送出去,再接回來。這事兒要細細琢磨才行,不能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