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也就是剛回府那年,因為不識路在花園裡無意中撞入竹林,才見了子思一回,怎會將此事洩露出去?!只有你,整日只跟那些紈絝子弟混,也不好生唸書!定是你在外頭胡說,才叫人知道的!”
“絕無此事!”李敞急了,“兒子再不懂事,也知道事情輕重好歹。那周念與兒子無冤無仇,他被人抓了去,對兒子有什麼好處?更何況,這件事傳開了,家裡是要獲罪的,兒子又不是傻子,怎會做出這等有損家門的蠢事?想來那梁太師既然有法子探知這個訊息,定是收買了府裡的內奸!不然就是周念粗心大意露了行跡叫人看出來了!父親只管叫人去審問,一定能查出來的!”他十分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沒做過的事他絕不會承認的,萬一父親相信真是他做的,他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侯爺盯著這個曾經疼寵萬分的兒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是麼?”
“是、是!父親可以叫王總管去查問,總能查到蛛絲馬跡的!”
侯爺卻沒說話,只是用手蓋住前額,閉上了眼,似乎有些不舒服。李敞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試探地問了一句:“父親……您覺得身子不適麼?”
“我沒事。”侯爺放下手,想了想,才道:“子思……道咱們家也有十來年了。說起來你與他是自幼就相識的,那時你周伯父常常帶了妻兒到咱們府裡來做客,為父記得子思從小就非常聰慧,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常叫你跟他一處唸書。照理說,你該與他更親近些才是,為何卻是攸哥兒與他交好?而你……卻視他如仇敵般。為父曾聽說你總去欺凌子思,這是為何?!”
李敞眼珠子亂轉,低下頭不說話,表面上看來似乎有了悔意,實際上心中很不以為然。
誰跟周念自幼交好了?小時候他是侯府的寶貝,又天生聰慧,上至老太太,下至小丫頭小廝,誰不誇他?只有周念來時,祖母和父親會把注意力從他身上離開。他們都誇周念比他聰明,比他有才華,比他有出息!可那又如何?!周念如今不過是區區一個官奴,像只不見天日的蟲子般,託庇侯府過活,而他是堂堂侯府公子,有舉人功名在身,才名遠播,下次春闈,必定高中,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到底是誰更有出息?瞧著吧,等他繼承了慶國侯府的爵位,一定會把那個自命不凡的周念給趕出去的!
侯爺一直關注著兒子的表情,從他臉上的忿然之色中,對他心中所想猜到了幾分,不免感到十分失望。他不明白,為什麼跟周念認識時間最長的一個兒子,反而會對周念懷有敵意,甚至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難道說,真象妻子說的那樣,這個兒子是被寵壞了,心胸狹窄,不堪大用?若再縱容他胡鬧下去,是不是會給全家帶來災禍?
李敞怨恨了好一會兒,才想起父親一直沒說話,忙抬頭看他:“父親,您……您可千萬莫要相信那些人的胡言亂語,兒子跟周念雖算不上交好,卻也不是仇人,怎會欺凌他呢?這都是別人在造謠!”
“是不是都無所謂了。”侯爺聞言更加失望,低頭想了想,道,“興許你是在外頭跟熱喝酒時,一時醉了將子思的事說出去,也不奇怪。為了你的功課著想,你還是不要出門了,暫且在家好生讀一兩年書,下一科說不定會考中。將來若是做了官,你出了府,也能支撐門戶。休要再跟那些紈絝子弟胡混!”他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疼愛已久的兒子居然一再讓他失望,他甚至不想再面對他。
“父……父親!”李敞滿臉震驚,“您在說什麼?!”什麼出府?什麼支撐門戶?他還有希望的不是嗎?祖母和父親不是一直沒有確定由誰繼承侯府嗎?!難道就因為某個該死的傢伙將周唸的下落告知梁太師一夥人,父親認定是自己所為,就要將他趕出家門嗎?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死死抓住父親的衣袖,哀求道:“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