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她又擔心又興奮,“咱們這麼告狀,解氣是解氣了,可福晉她不會怪罪吧?”
“我並沒有胡編亂造,為何怕她生氣?”靜芬邊慢慢的走著,邊淡然笑道,“我站得直行得正,不怕別人生氣,”再者,靜芬也知道自己這位二姑奶奶的心病,無非是不願意面對現實罷了,“姑媽這麼老是不知道外頭的事兒,怎麼得了?”只是福晉到底是靜芬的長輩,她也不能夠多說什麼。
九思堂內走出來了一位面沉似水的嬤嬤,她站在簷下,問著地下伺候的人,“剛才是誰帶著侄小姐進來的?”
那個內管家連忙上前點頭哈腰,“嬤嬤,是小的伺候的。”
嬤嬤不動聲色,“你的差事辦得好,福晉要賞你。”
“不敢當,不敢當,”內管家諂媚的說道,“當差是小的本分。”
“來人,”嬤嬤吩咐道,後頭來了兩個家丁,“把他帶下去,打四十板子,全家革出王府,不許再家裡頭伺候!”
內管家慘叫著被拖了下去,嬤嬤環視下面的眾人,“誰要是敢怠慢親戚,這就是下場!聽到了沒有!”
“都聽到了。”
“侄小姐的包裹呢?”嬤嬤威嚴的說道,“福晉交代了,要還給侄小姐帶回去!”
靜芬依舊是回到了東邊的小門出去,她倒也不在意那裡進出,或許這種不在意,只是在於表面上的不在意,走出了小門,馬車還是在這裡頭候著,說好了包一天的功夫,城裡頭無論到那裡,都是要送達的,長隨拿了小板凳出來,小雀托住靜芬的手,“小姐仔細腳下。”
靜芬剛上了馬車,王府的東門裡頭又出現了一個人,就是那個發號施令處置了不懂禮貌內管家花白頭髮的嬤嬤,身後還帶著好幾個人,手裡捧著幾匹綢緞,她恭敬的朝著靜芬行禮,“給表小姐請安,福晉吩咐了這些綢緞拿給表小姐帶回去,您忘了拿,奴婢給您送出來了,福晉有吩咐,請您以後若是得空了,給她手抄一本金剛經,奴婢會親自來取,不勞費您的大駕。”
這話的意思靜芬明白了,靜芬眼神一閃,點點頭,“如此多謝嬤嬤了,小雀,快把東西接過來,咱們回家。”
馬車轔轔,小雀嘰嘰喳喳的翻看著那些綢緞,“這都是內造最好的,這是寧綢,蜀繡,還有最時興的織錦棉布,咱們家好些年沒有看到內造的好綢緞了,我還以為小姐您和福晉吵了架,會生氣的這些好東西都不要呢。”
“幹嘛不要?”靜芬用手拄著腦袋,望著窗外的風景,“餓死不吃嗟來之食的事兒,你家小姐是不會做的,既然是姑媽這麼特意的送出來,我若是不要,豈不是讓她更生氣了?咱們家正缺這個,多少能夠貼補家用,自然要笑納了。”靜芬轉過頭來看著小雀,“估摸著日後咱們想上醇王府來,一定是進不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小雀歪著腦袋,“難不成福晉不樂意咱們進王府了?”
“你呀,”靜芬戳了小雀的額頭一下,“別整日就知道跳腳罵人,也要好好聽一聽大傢伙是怎麼說話的,那麼嬤嬤不是說的很清楚?以後叫我別進門,有什麼事兒她會來告訴咱們,來取就是,你沒聽懂,我是聽懂了。”
“那可怎麼辦?”小雀丟下了手裡的那匹綢緞,一聽這話就急起來了,“要不我回去給姑奶奶請罪?怎麼說,咱們可不能不進王府,”她眼巴巴的,都差點要哭起來,“小雀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王府呢。”
“這樣的親戚,倒也無所謂,姑媽這樣的說話,還這樣的喜怒無常,實在是難伺候,我知道她的心病,可這事兒已經是木已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