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相爺。您這可真是起得早!伺候玩意這麼花心思,可見得這頭鬥牛準能讓您給調教好了!”
忙不迭地放下了手中的水桶,相有豹也是朝著路老把頭一抱拳:“路老把頭,您這也早起來了?我這兒多嘴問一句,您家少爺的傷勢可是見了好?”
捋了捋顎下鬍鬚,路老把頭抬手指了指北平城的方向:“駝行裡的小子們趕了個大早,摸著黑就把我那兒子給送城裡治傷去了!要說還得多虧您那一丸好藥,要不然。。。。。。”
有些詫異地看著明顯帶著些擔憂神sè的路老把頭,相有豹訝然問道:“您家少爺都去了北平城治傷,那您怎麼沒跟著去瞧瞧?甭管怎麼說,這在身邊瞅著,多少您也能放心些不是?”
伸手一拍身邊圍欄上結實的木樁,路老把頭卻是搖了搖頭:“駝行裡的規矩,主家託辦的牲口、皮貨沒交割明白之前,駝行把頭不能離了場面。我這駝隊昨兒才到的昌平,就算是昨兒沒我兒子受傷那一出,只怕訊息也得今兒白天才能給各戶主家送出去。要等交割清楚了。。。。。。怎麼算計,那也得是三五天後了。這也倒是正好,不還能陪著您伺候這頭玩意麼?大忙幫不上,可打打下手、拾掇個零碎,我老頭子還能搭把手?”
躬身朝著路老把頭行了一禮,相有豹恭聲說道:“這可就真不敢當了!您能幫著我們火正門支應起這調教鬥牛的場面,我們已然是感激不盡。這要是再敢讓您搭手拾掇零碎,且不說旁人瞧著會怎麼論,就是我火正門裡的長輩,也得教訓我不懂規矩、不知尊卑了不是?”
哈哈大笑著,路老把頭很是不以為意地應道:“相爺。您這是客氣了!駝行把式,從來都是下力氣吃飯的苦哈哈,哪有那麼多輩分講究來著?得了,您要是有啥要使喚的事兒,您跟我說一聲就成,我讓手底下那些個夥計給您幫襯著就是!”
再次謝過了路老把頭。相有豹提著那桶兌好了牛蝨藥的井水走進了圍欄,慢慢湊到了那頭犍牛的身邊,先就伸手撩了些藥水,灑到了犍牛的鼻端。
碩大的鼻孔猛地一抽,那頭犍牛乍然叫那藥水的味道一激,頓時便豎起了耳朵,發出了一聲沉悶的牛鳴。可能是覺著那藥水的味道並不是那麼刺鼻難受,在來回晃動了幾下腦袋之後,那頭犍牛愛搭不理地垂下了頭。很有些眼饞地看向了圍欄外面堆積得像是座小山的草料。
從兜裡摸出一小包炒得噴香的黑豆麵兒,相有豹也不避諱站在圍欄外面觀看的路老把頭,伸手將那包黑豆麵兒湊到了犍牛的嘴巴,嘬著嘴唇發出了一連串低沉的口哨聲,誘導著那頭犍牛慢慢地轉過了腦袋,伸著脖子想去舔那炒得噴香的黑豆麵兒。
腳底下紮了個板凳樁的小功架,相有豹一邊慢慢挪動著捧著黑豆麵兒的巴掌,逗引著那頭犍牛繞著自己的身子挪動腳步。另一隻手卻是抓起了浸在水桶裡的豬鬃刷子,勻著氣力朝犍牛的皮毛上刷了起來。
站在圍欄外面看著相有豹的動作。路老把頭捻弄著鄂下鬍鬚,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雖說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各路有各路的門道,但在駝行把式懂的的手藝裡頭,也有這給犍牛、兒馬洗刷身子的手藝。尤其是那些還沒來得及馴化的犍牛、兒馬,在頭幾回洗刷身子的時候,著實是件叫人費力不討好的差事——稍有個不留神。那些沒經馴化的犍牛、兒馬撒腿就跑,有時候甚至還會朝著給自己洗刷身子的駝行把式連撞帶踢,甚至是張嘴來個飛禽大咬!
有那剛入門的駝行把式實在是沒轍,在替那些還沒馴化的犍牛、兒馬洗刷身子的時候,也就只能想法子把那犍牛、兒馬四蹄拴在木樁子上。這才能戰戰兢兢地拿著個長柄刷子,隔著老遠替那些犍牛、兒馬洗刷身子。自己累出來一身臭汗暫且不論,估摸著那犍牛、兒馬身上也是沒仔細洗刷乾淨。一天功夫耗費下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