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香失聲道:“莫非是快活王來了?”
春水冷笑道:“快活王?哼,快活王來的時候,天都要坍,地都要翻,哪會有這麼太平。香姑娘也未免太小瞧快活王了。”
染香道:“他不是快活王是誰?”
春水道:“說出來香姑娘也不會認得。”
沈浪笑道:“你不妨說來聽聽。”
春水立刻笑了,嫣然笑道:“這人姓鄭,別人都叫他鄭蘭州。”
染香暗罵道:“好個騷丫頭,我叫你說你偏不說,沈浪要你說,你就趕緊說了,看我以後不收拾你。”
沈浪已又笑道:“哦!鄭蘭州……震蘭州,此人是何身份?如此大的口氣。”
春水道:“聽說是蘭州的世家公子,蘭州附近的果園有一大半是他們家裡的,可說有千萬家財,富可敵國。”
沈浪道:“哦……”
車馬走過去還沒多久,道上又有塵土大起。
這一行車馬來勢看來比鄭蘭州還要威風得多,兩架大車,十六匹馬,黃金的車子,閃閃地發著耀眼的光。
這行車馬身塗著黃金,就連馬蹬、車輪、轡頭,車伕手裡的皮鞭柄……也似乎都是黃金所鑄。
皮鞭飛揚,抽得“吧吧”直響,穿著織金錦衣的大漢,挺胸凸肚,神氣活現,一路不斷大聲吆喝。
沈浪忍不住笑道:“看來他凡是能用金子的地方,都用上金子了,只可惜臉上還沒有塗上黃金,否則就全像廟裡的神兵鬼將了。”
春水“噗哧”一笑,道:“他家的金子,的確是太多了。”
沈浪道:“此人又是何身份?”
春水道:“此人聽說是個趕驢子的,後來不知怎的,竟被他發現了好幾座金礦,金子一車車地往家裡拉,他的名字立刻由周快腳改成周天富,意思就是說天賜給他的富貴,別人擋也擋不住。”
沈浪失笑道:“果然是個暴發戶。”
染香皺著眉道:“難怪我遠遠就聞著銅臭氣了。”
沈浪笑道:“暴發戶的氣派,平時看倒也不小,但和真正的世家一比,就像是猴子穿龍袍,望之也不似人君。”
春水咯咯笑道:“但他可不像猴子,倒像個猩猩。”
這一群猩猩轉眼間也過去了。
沈浪道:“看來只怕還有人來。”
春水道:“今天中午起碼有六七起人要來。”
沈浪道:“哦?還有什麼人?”
春水道:“自然不是豪門,就是鉅富,譬如說……”
話未說完,突聽得遠處又有蹄聲傳來。
這馬來得好快,蹄聲一響,人馬已到,七匹馬,馬上大漢一色青布包頭,竟穿得出奇的樸素。
染香道:“這也算豪門鉅富麼?”
春水冷笑道:“當然啦,他們衣服穿得雖不好,可是來頭卻不小,若是‘只認衣冠不認人’,可就大大的錯了。”
沈浪根本沒聽他們的話,他眼睛一直在盯著一個人瞧。
這人衣服和其餘六人穿得絲毫沒有什麼不同。但氣概卻大是不同,他就算是站在六百個衣服打扮和他完全一模一樣的人中間,別人還是一眼就能瞧出他來。他那天生的氣勢,一萬人中也不會再找出第二個。
沈浪聳容道:“好一條漢子,這氣概真有幾分和貓兒相似了。”
春水笑道:“貓兒?他可不是貓兒,他是龍。”
沈浪道:“龍?”
春水笑道:“他姓龍,叫龍四海,但可沒有人敢叫他的名字,無論什麼人,見著他的面,都要叫他一聲龍老大。”
沈浪道:“哦,此人又是何身份?”
春水道:“黃河上游水運,只能通皮筏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