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身邊的人麼,你那師兄實在是悶罐葫蘆一個,終日裡板著一張臉,倒好似天下人全欠他八百兩銀子似的。這等正經話料他也決計說不出口的。你那老爹是個怪老頭,只怕更不會說這等話了?”喚晴秀眉微蹙:“爹爹麼,他一心想的都是國家大事,結交的也都是何堂主、曾大帥這樣的鐵血漢子。這些小女兒的事他自然提也不提。只是有一兩次義父喝醉了酒,歪著頭瞧著我,不住口的說,象、真是象極了你娘……”
任笑雲奇道:“沈先生見過你娘,你娘是誰?”喚晴沉吟道:“那時我也是極想知道。但每一次問他我娘是誰,義父總是黯然神傷,說,你娘命苦……早死了。我又問我爹爹是誰,義父多半便會大發脾氣,然後便會借酒澆愁。我怕他傷心,便不再問了。”忽然抬起頭來,“不管怎樣,我是義父從小拉扯大的,在我心裡,他永遠是我爹爹。我自會孝敬他一輩子的。”
任笑雲點點頭,忽然想起一事,小心翼翼的問:“喚晴,你那淳哥呢,他跟你在一起時都說些什麼?”喚晴一愣,暗道:“不錯,淳哥和我在一起時從來沒有說過半句溫柔體貼的話。他雅讀詩書,心思也縝密得緊,怎麼……”想到這裡,心內忽然一痛,像是給一把錐子紮了一下,暗道:“不錯,淳哥心思細密,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話原不會………原不會多說一句!我、我卻是一直自做多情了?”越是這麼想,心頭的那把錐子就扎得越深,慢慢的慢慢的紮下來,扎得自己滿身滿心的痛。
任笑雲見她發楞,不禁問:“喂,這時跟我說話,心裡是不是又在想你的曾公子或是大師哥呢?”喚晴的心一緊:“這當口萬分緊急,我還在此兒女情長什麼,淳哥,你雖是對我冷漠萬分,但小妹為了你還是什麼都捨得!”
她驀地仰起頭來,貝齒微咬,說:“笑雲,我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答應我?”她的眼光比黎明前的暗夜還沉,任笑雲給她悽怨無比的眼神嚇了一跳,咧了咧嘴,說:“你求我的事,只怕又是很難!”
“不錯 這時還是需要你冒一些險!”喚晴猶豫了一陣,終於說了出來。任笑雲將眼睛瞪了一瞪:“我還能冒什麼險?要說揮刀舞槍的,我可是比不得你們!”
喚晴的嘴微微一抿,暗夜之中她的風姿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素雅和悽婉,接著說:“曾淳病重,追兵卻決不會放過咱們,這一次來的只怕就是陸九霄、鄭凌風了。義父說,嚴嵩和陸九霄一手遮天,朝中能與他抗衡的只有真人府的陶真君!陶真君和義父曾有數面之緣,而大帥又有一件重要物事放在陶真君那裡,他想冒險到香山真人府走上一趟,取回那物事。”
任笑雲奇道:“是什麼物事,這般緊要?”喚晴搖頭:“義父不肯說!義父此去真人府,更想求得陶真君出面,在皇上面前為大帥洗脫冤屈。”任笑雲皺眉道:“那這與我何干?”喚晴道:“嚴嵩與陸九霄必欲得公子而甘心,但他此時重傷未愈,梅道人說他實在經不得廝殺了。可是他性情倔強,說是去鳴鳳山祭奠大帥,那是雷打不動說什麼也會去的。所以,義父說,還是讓我來求你……求你冒充公子曾淳!”任笑雲的眉頭皺得更緊:“求我冒充曾淳,我們長得很像麼?”
喚晴說:“你記得當初在你家裡時我曾說你象一個人麼?你的身形、五官確實和他有幾分相像。江湖上見過他的人並不多。你著了他的衣服,和義父一路,直奔香山真人府,對外便說,去求陶真人出面援手。”
任笑雲終於明白了,他咧著嘴說:“你、你是讓我引開追兵?” 她的牙咬得更緊:“笑雲,喚晴所求確實很難,但喚晴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