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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一錢,陳皮、甘草各七分,還要紅花少許……一次要抓六副藥來。我出來的匆忙,未帶銀錢,藥是貴了些,要一二兩銀子,五爺只怕要破費了,以後,我……”說著那聲音就低下去了。

任小伍在牢獄裡待過,粗通藥性,聽得她連說“人參、靈芝”的,本來已經暗自咧嘴,但這時聽她這麼說,倒不好說什麼,心裡道:“以後你怎麼樣,莫不是要以身相報?”他身上剛贏來了幾兩銀子,還有些底氣,便推門向外走。

“五爺,”那女郎又睜開了眼,柔聲道:“千萬不要讓旁人知道我在你家!”任小伍點頭,心說:“連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怎麼跟人家說!”

院子裡那隻任大將軍正攆著一隻母雞滿院子跑,任小伍過去將大將軍也趕進了屋裡,才鎖上了屋門。

任小伍去得快,回來的也快。回來時,只見那女郎仰面躺在床上,聽得他進屋,就抬起眼看他。任小伍將藥一味味地給她看了,女郎道:“你的記性倒真是好,這麼繁複的藥名聽過一遍就記得清清楚楚。你學過醫麼?”任小伍搖頭道:“我祖爺爺學過吧,到我這裡只還馬馬虎虎的記得一兩味藥名了。”一邊閒言碎語地亂說,一邊煎起藥來,他的屋子不大,一股子濃濃的草藥味就在屋子裡慢慢升騰瀰漫開來。

那女郎又閉上了眼,聲音極低地問:“你出去買藥,可曾看到什麼了?”任小伍信口胡鄒道:“滿街的緹騎亂跑,挨門挨戶的搜女飛賊呀,藥鋪裡錦衣衛和東廠的探子比看病的病人還多,若不是看我任小伍的面子,這幾位藥是說什麼也不肯賣的。”大明嘉靖年間,官府中以錦衣衛和東廠最是橫行無忌。二者皆是皇帝親信,又都有爪牙密佈,合稱“廠衛”,其中錦衣衛的手下皆著緹紅衣裳,騎快馬鐵騎,人便以緹騎呼之。

那女郎哼了一聲,道:“搜什麼女飛賊,那女飛賊姓什麼叫什麼?”任小伍支吾道:“這個倒不好說了,女飛賊麼,自然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專會將一把刀子抵在人家背後,叫道——”說著細著嗓子學那女郎的聲音叫了聲“進屋去!”他見這女郎總是悶悶不樂,便千方百計地逗她一笑。

那女郎果然微微一笑,但笑容也是一閃即逝,說:“東廠的閻公公和錦衣衛的陸九霄素來不睦,決不會聯手搜什麼女飛賊。”頓了一頓,又道:“我不是女飛賊,你若是害怕,我……這就走。”任小伍有些著急,叫道:“你當我是個什麼人了,任小伍何時怕過事?你別亂動,若是要走,我可敢跟你動刀子!哎喲,藥又沸上來了……”就小心翼翼的將藥倒入碗內,下面裹了塊布,穩穩的擎到那女郎跟前。

那碗藥汁色黑褐,濃濃的味道讓任小伍聞著都驟眉頭,那女郎卻接過來咕咚咕咚的全喝了下去。

喝過了藥,女郎的面色終於又紅潤了幾分,任小伍瞧見她雪腮凝暈,娥眉籠愁,再配上一股著人憐愛的病弱,就有說不出的一股動人心魄的美,不由瞧得痴了。那女郎卻忽然轉過了臉,拾起一雙如水的眸子清清澈澈地望著任小伍,問:“你看什麼?”

好在任小伍這人臉皮極厚,若無其事地道:“我在想,我這一間屋子半間炕的,若是有朋友來,問起你時,我說什麼?”那女郎道:“就說我是你媳婦,不就成了!”她這麼隨口一說,竟然連個坌兒都不打,只是話一出口才有點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頭。任小伍只覺喉嚨發乾,心就咚的一跳。

“五爺是正人君子,不會乘人之危的,是不是?”女郎又盯了一句。任小伍只得將那口唾液嚥了下去。

女郎喝了藥,果然見效不少,黃昏時已經能在床上坐起身來。任小伍見了大是放心:“看來我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漂亮媳婦一時半會兒還病不死。”便道:“媳婦還是在床上躺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