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窄窄的衚衕,任小伍心裡卻總覺得有點事情,好象有個什麼人跟著他似的,可一回頭又沒有什麼人。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剛要邁進院門,啪的一聲,就覺著一隻手搭在了自己肩頭上。
他沒有回頭:“哼,孫驢兒,你鬥輸了也犯不著裝神弄鬼的,五爺我不吃這一套!”
“進屋去!”是個女的,那聲音挺脆挺耐聽的可又透著一股子威嚴勁兒。
任小伍腳下一軟,忍不住就隨著那聲音一步跨進了院內。一進院子,小伍心裡就挺不是個滋味,一個娘兒們家竟敢跟五爺我這麼吆三喝四的,而我還真就這麼丟人的聽人家的,這要是傳出去,街面上的朋友們聽了還不笑話死,我、我連這小娘們長得什麼樣子還沒看見啦!
正胡思亂想,忽然背後一暖,一團柔軟的身軀就伏在了他身上,任小伍的心突地一跳,正要叫出聲,那身軀就軟軟地滑了下來。任小伍及時回身,將這個幾乎要軟倒在地的女子抱住了。
這女郎二十不到的年紀,雖然雙眸緊閉,可還是掩不住的一段天生麗質,看著那兩彎細長的娥眉,那一支挺秀的鼻子,那點緊閉的紅唇,那白嫩的要滴出水來的面板,任小伍的喉嚨就有些發乾,從小聽說書的形容美人美若天仙,可活到二十歲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美的女子,而且這天仙是忽然自己跳到自己家裡來的。
任小伍睡覺從來不做夢,但這時也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挺疼,他肯定自己沒有在做白日夢。雖然在牢裡面看慣了犯人昏過去,可這時任小伍還是有點手忙腳亂,而且心裡也亂得一團糟。他將那女郎扶進了屋內,攙上了床,探了探鼻息,還有氣息,看來只是暫時昏了過去。任小伍就大著膽子給她灌了兩口酒,再按那少女鼻下的人中,姑娘的臉又白又嫩,任小伍真怕自己手一重給掐破了。
那女郎竟然悠悠醒過來了,看來那兩口酒還管點用,那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點紅潤,她的眼睛還是有點沒神,但任小伍依然覺得那雙眼美得不得了。
她的眼睛象一泓幽靜的湖水,清澈而寂寞,但這寂寞卻是極有靈性的,似乎能將任小伍心靈中的東西全照進來。“你就是街上名聲響噹噹的神刀任五爺?”那女郎的聲音低,說出來的話可是一下子就打到了任小伍的心坎裡。任小伍就覺得自己高大了起來,他點了點頭,心裡說,原來自己的名聲這麼響,名聲響噹噹的任五爺!
“落難女子,無依無靠,只怕要給五爺添麻煩了!”她說話的聲音這時有氣無力的,不像剛才那麼硬邦邦的了。任小伍還是一陣子飄忽忽的,只知道點頭。
那女郎見他點頭,不由喘了一口氣,“這麼說,五爺答應了?”任小伍才醒過味來,沒頭沒腦地問:“答應什麼?”
女郎凝眉道:“我重病在身,要在你家裡待上幾日,成是不成?”任小伍心裡叫道:“一個大姑娘家的,跑到我這裡要待上幾日,而且說出話來還這麼直來直去,決沒有一點商量的口氣,倒是奇了!”就不禁皺了一下子眉頭,可轉念一想,“人家既然求到我任小伍的頭上來了,管她是幹什麼的,管她真的假的,總不能把這個病蔫蔫的美人轟出去吧!”就挺起了胸,說:“只要你願意,待上一輩子也成!”
那女郎想來是聽出了他話中嬉笑的味道,兩彎娥眉不禁緊了一緊。別看這女郎這麼弱不禁風的一副嬌怯怯的樣子,偶爾娥眉一皺,倒讓人心內發虛。任小伍就有些後悔剛才說的話,便岔開話題,道:“就是姑娘身上的病,要不要我這就去請個郎中?”
那女郎搖了搖頭,道:“那倒不用,我不能下床,麻煩您給我去抓幾位藥。這方子在我心裡,請你用紙筆記上一記。”任小伍也搖頭道:“你說吧,若超不過一百味藥,我任小伍的腦子還將就的記得住。”那女郎閉上了眼,緩緩道:“人參五錢,靈芝四錢,白芍、茯苓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