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之事,那麼平穩度過災年的鶯州府,定然會引得其他府縣的流民前往。
方柳望向窗外,輕聲說:“要加快步伐了。”
聞行道定定凝視他:“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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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方柳收下信箋,不過堪堪兩日,別逢青其人便趕到雁山鎮。此一路雖風塵僕僕,別逢青入城卻未曾停歇,只理了理衣冠便親自前往方府,登門拜訪。
聽聞鶯州大雪,依風領方柳之命,率一行人南下鶯州救災,等朝廷賑災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黃鴿隨行,臨行前為聞行道送上飛鴿盟密函,事關當年聞家滅門之案。
——此亦方柳之意。
黃鴿並非厭惡聞行道,反倒此前還頗有幾分敬佩。
然敬佩不代表可以信任,更何況聞行道之於方柳,是可謂司馬昭之心,不藏不躲,不得不防。當年的嶺西杜家,正也是人人稱頌的名門正派,不妨礙杜影齊手段骯髒下作。
一行人走後,府上人煙一少,顯出幾分不似年節的蕭條。
別逢青被僕從領至會客處,抬眼就瞧見方柳端坐於前,手捧書冊垂眸細看。天色未晚,屋內便點了油燈,方柳眼睫低垂,燈火隱隱綽綽斑駁於他眼下,側顏竟似染上羞赧般旖旎的紅。
彷彿融融暖意,流轉在他眼角眉梢之間。
別逢青瞧得心軟。
方柳抬首,方才仿若溫存的神情蕩然無存,又是以往亦遠亦近的疏離神色,眼尾的笑意都像霜染的層林,朦朧冷清,朗月風雪撞入懷。
別逢青痴痴望進他眼眸:“阿柳,數月未見,我日夜魂牽夢縈,終還是見到你了。”
為趕路,他跑廢數匹烈馬,若不是要遵從師父囑託,妥善安置醫仙谷的師弟師妹們,他必定要早兩日回來,何需旁人送信。
“別來無恙。”方柳將書冊倒扣在桌面道,“酒還是茶?”
別逢青笑:“同你一樣。”
“賽雪,為別神醫斟一杯酒。”
“是,小莊主。”
賽雪先斟一杯熱酒,將燙好的酒壺放在桌上,垂首掩門離開。
兩人舉杯,各自抿了一口酒,別逢青視線落在方柳濡溼的唇上,貪戀著難得窺見的春色:“阿柳,此前我數次寄信予你,為何總也不回?可是太忙?”
方柳未糾正他親暱的稱呼,只淡淡道:“神醫大可不寄。”
“你知道我並非此意。”別逢青露出討好的笑,“只你回過我一封,便總奢望再收到幾封信箋,阿柳寫的字極好。”
只可惜信中寥寥幾句,未涉及半點私情。
方柳道:“無事可寫,無事可說。”
那些寄來的信箋,回回都要塞十數張紙,幾首酸詩,沾了種種情思的瑣碎雜事,偶爾也有方柳的畫像。除了回信那一回,方柳再未拆開細看,都只草草翻閱,便擱置在一旁。
收不到回信,別逢青也不覺無趣,仍舊寄信寄得積極。
想到那封回信,方柳思忖片刻,問道:“聽聞近日眾多醫仙谷弟子出谷?”
“是。”別逢青點頭,“阿柳,我如你所說,將谷外事告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