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林中走動過,也就未曾留下甚的名姓。這幾人行走江湖或被當做籍籍無名之輩,飛鴿盟暫且還摸不清他們底細。”
日後便未必了。
言至此,黃鴿停頓片刻:“只別逢青有些名頭,聽說是往北地來了。”
怕是為尋方柳。
黃鴿不免憂心忡忡,她最提防心思不純之人,尤其如別逢青這般,為人處世不見半點行事章程的。聞行道執杯的手指多用了一分力,捏得指節見白。
唯方柳面色如常,倒茶也行雲流水賞心悅目:“我知曉了。”
黃鴿猶豫:“柳哥兒,你……”
她有心多加提醒,話至唇邊還沒脫口,便聽門外依風輕輕叩門,道:“小莊主,護院傳話說有人代主來訪,站在街角遲遲不去。”
黃鴿心思一動:“何處來人?姓名幾何?”
門外傳來低聲問詢,片刻後依風又開口:“醫仙谷,自稱為醫仙谷大弟子別逢青手下。那人送來一封親筆信,護院令人留下信便可,那人卻道需得看著交到小莊主手中才成。”
聞此,黃鴿不怒反笑:“說什麼來什麼,主子與手下一個脾性,竟讓除夕糟了晦氣。什麼人都要登客至主人前,哪裡還有休息的時日? ”
聞行道站起身:“我將人帶離。”
“不必。”方柳悠然道,“告訴那人,或將信留下,或讓他主人也不必來了。”
依風領命。
不久,便帶回來一封信並幾句話。
“小莊主,那人言道年底倏然降雪,已波及鶯州一帶,別逢青一行人按轡徐行,料想小莊主掛念鶯州,這才教人先快馬加鞭冒雪送信。”
方柳接信的手微頓:“鶯州落雪?”
年底光景分明不錯。
若是刻意快馬加鞭,速度自然比打探訊息快些,因此黃鴿也未來得及獲取這個訊息。若是情況屬實,飛鴿盟怕要晚個一兩日才能知曉。
方柳展信閱讀。
鶯州偏南,冬日有過冷的時候,卻也十幾年未下過雪。信中提及落雪,多寫了幾句詩情畫意讚揚鶯州雪景,頗是不知人間疾苦,卻能從字裡行間窺見雪之大。
黃鴿:“情況不好?”
聞行道觀察方柳神色:“若信中所言非虛,看來確實不好。”
“是。”方柳將信遞予他們,冷而遠的雙眸似也覆雪色,清冽嗓音更涼, “鶯州落雨美,落雪也美。可雨太涼,雪也太冷。”
飛簷覆白,青瓦凝霜,深巷、石橋與孤舟都悽美,合貴人吟詩之心,難合百姓溫飽之念。
回信
屋內寂寥安靜。
臨街不知是誰燃了鞭炮,噼裡啪啦的響聲傳至方府各處。
聞行道主動說:“聞某雖在北地,若有可用之處,方莊主可隨意差遣。”
方柳習慣性用指尖輕敲桌面,入神沉思片刻,忽而問:“聞大俠以為,搖風縣的百姓過的如何?”
“自然是極好。”聞行道回答,“我雖只在那裡停留數日,卻少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之人,百姓臉上多是富足安樂的神態,想來是蕭然山莊庇護的功勞。”
方柳卻輕嘆:“可也僅限於此。”
聞行道思索須臾,便猜到他這麼說的緣由。
江南本就富饒,又無外人敢侵擾,在蕭然山莊的庇護下,就連附近大大小小十數個村子都富足。哪怕時遇天災,只要鄰著的州府無礙,搖風縣乃至鶯州也依舊能平安度過。
然蕭然山莊能保幾座城鎮,卻保不住九州大地。
如今朝廷一再退讓,他日外邦打進來,天下大亂,江南最後這塊富饒的地方也會生靈塗炭。又或者此次天降大雪,鶯州附近還有受災府城,指望朝廷賑災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