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世代行商,燕折風亦是耳濡目染。
不過短短半月有餘,關城便有了第一家燕家商行。
等候幾日,燕折風終於盼到方柳前來,情不自禁侃侃而談起來,將過去月餘建立商行的事盡數告知。雖說他不比聞行道武功高深還懂得行兵打仗,可他總歸還有擅長之事,乃是旁人所不能及。
思及此,燕折風意氣風發道:“方莊主,打仗總要砸進去真金白銀,燕家商行願意多捐些金銀錢財,為大周盡一盡綿薄之力。”
方柳微彎了雙眸:“燕莊主有此心,是大周之幸,黎民百姓之幸。”
聞言,燕折風不免憂心道:“方莊主……當真要上沙場嗎?”
“自是當真。”方柳眼神清明,含一抹淺笑道,“如今我等不正身處這風雲波譎的沙場之中麼?”
“追隨你的人中,燕某武功、劍法皆非最好,或許樣貌也不見得頂尖,唯獨一身銅臭味還值幾個爛錢。”燕折風仍是倜儻的模樣,似真似假道,“方莊主,若你有難,屆時燕某怕便只能拿命救了。”
“不必你。”
聞行道倏而冷冷出聲。
“自有武功最好的人捨命相救。”
霍隱
燕折風神情驟然一變,少了遊刃有餘的風流。
以往,聞行道雖時常跟隨方柳左右,且氣場強盛不容他人忽視,卻始終安安靜靜站在方柳身側,少有如別逢青那般直抒情意的時候。
可自這回再遇,他似乎不再壓著情意。
莫非宮變之後發生了何事?
燕折風活了二十餘載,向來以玉樹臨風自詡,唯戀慕追隨方柳一事,令他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與方柳多年後的相見,心上人比記憶中更似天上人,令他的奢望都只敢埋在微不足道的笑談中。
愛慕方柳者不計其數,譬如別逢青、顧擇齡之類的人,或不加掩飾,或秘而不宣。
只聞行道令燕折風感到過威脅。
可能因從重逢方柳至今,無論何時求見方柳,總能見到聞行道的身影;也可能是因他既做得盟主,又做得將軍,是最有用武之地的人。
兩個緣由其實相輔相成。
燕折風正色道:“我從朝暮城帶來一些錦緞,是西邊獨有的布料和刺繡,專供給宮裡貴人們的,此回跟來的人中有手藝頂尖的繡娘,正可以給方莊主做幾身衣裳。”
聞行道不曾阻止,只提醒道:“方軍師不喜黛紫色。”
燕折風皺眉。
他確實不知方柳喜好。
一人喚莊主,一人喚軍師,短短几句話,二人劍拔弩張。
方柳淡淡掃了他們一眼:“二位若閒來無趣,但請自行離去。”
兩人立時閉了嘴。
隨後,方柳才又問:“燕家主來此地月餘,可有什麼收穫?”
“收穫尚談不上,但各個城鎮都有店鋪了。”燕折風認真回答道,“近來忙於打點北境的關係,越是戰亂的地區,越有自己的規矩。商賈雖為士農工商之末,可若想能做得成功,裡頭多少還是有些學問的。”
方柳道:“師叔信中講到,寒州城的燕家商行已經開業多時了。”
聞言,燕折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