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最近有一隻母狼不知被哪一位好事者掏了窩兒這隻母狼就開始瘋般地滿山滿窪山裡山外尋找它的小崽兒。它見人襲擊人見畜襲擊畜它把它所遇到的所有人和動物都當成奪走它心肝寶貝的仇敵。吳尚義斷定剛才那位女子絕對不是瘋狼的對手如若被撕扯得血肉模糊、屍骨遍野他能心安理得?人畢竟不同於畜類。一隻狼在大塊朵頣地呑吃一隻羊其它的山羊則按部就班地繼續咀嚼它們口中的青草它們並沒有因為同伴的慘死而稍許悲哀也沒有因為同伴的犧牲而減慢進食的度它們是一群喘氣的木頭。人也是木頭嗎?吳尚義稍一猶豫立該放下肩上的乾柴風馳電掣一般奔上山頂。
那個女子已經先他一步登臨頂峰尤如一根細細的木棍孤另另地屹立在懸崖峭壁上。此時狂風大作她的頭被風吹得高高揚起衣服也在風的作用下獵獵作響。只見她雙手矇住臉頰默默無言地向這個世界做最後的告別。腳下就是玉殞谷只要她稍稍往前一縱立刻就會跌落於數十丈懸崖之下。
這個時候吳尚義喊不敢喊叫不敢叫也不敢再往前靠近他怕不小心弄出響聲驚動了那個女人救人的反而成了害人的。吳尚義無計可施乾著急沒辦法有勁使不上不忍心往下看索性把眼睛閉往。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長空緊接著“轟隆隆”山蹦地裂一聲巨響彷彿像天上的山峰撞上了地上的山峰。雷聲過後吳尚義憋不往睜開眼睛恰恰這時正當那個女子剛剛做出一個向前跨越動作的時候一條大狼騰空而起咬往她的衣服硬硬地把她從懸崖邊上拽了回來。吳尚義見狀不等老狼回過口來大吼一聲飛馬趕到。立刻就在這懸崖峭壁之巔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人狼之戰。老母狼為報殺兒奪女之仇利齒如刀口口見血。吳尚義雖身強體壯但赤手空拳傷不到老狼的要害漸漸處於下風。
不知過了多久武冬梅從惡夢中甦醒過來。此時天色尚明透過雨簾她見眼前的地面上一人一獸鬥得正歡。她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她從來沒有到過這個地方她隱約覺得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陰間裡也常有人獸慱斗的場景她在一些寺院裡的牆上就看到許多這樣的壁畫。既然人已經死了還怕什麼?就大著膽兒坐了起來。這時她才看清楚一條惡狼毛倒豎張開傾盆大口張牙舞爪地向一個人迎面撲去。那人真慘:滿臉汙血分不清眉眼鼻口身上的破襖四處開花腰裡扎條繩子中間插著一把斧頭。砍柴漢子鬥不過凶神惡煞般的大狼眼見他又要吃虧武冬梅本能使然竭盡全力喊了一聲“斧頭”接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武冬梅再次醒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安然地躺在一個山洞裡。山洞裡乾燥又溫暖只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腥臊味兒。她身下鋪著乾草旁邊還燃著一堆柴火。火光熠熠洞壁生輝。隔著火堆她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裸著上身背對著她破棉襖在懷裡摟著兩手抱著破棉襖好像裡面包著什麼寶貝疙瘩似的。
吳尚義聽到動靜剛要回頭立馬轉過身去。他問了一句:“你醒了?”
藉助火光武冬梅細心端詳著那個人的背影。他的肩很寬脊背上滿是血痕。她明白過來了這個人不就是剛才那個和狼打鬥的砍柴人嗎?我怎麼會到了這兒?這是陰間還是陽間?她想問問清楚可是咽乾嘴苦她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不知怎麼那個漢子的破棉襖動了一下緊接著傳來幾聲嬰兒的啼哭聲。她吃了一驚忽然想起了什麼禁不住臉熱心跳她使出渾身力氣狠地問道:
“哪來的娃娃?”
“天上掉的!”漢子沒轉身聲音在山洞裡回聲很響“是個尕丫頭長得很心疼。以後給娃起名就叫天掉。”
沉默長久的沉默。武冬梅絕沒想到會落到這般地步越思越想倍感傷痛不由得淚水漣漣長嘆一聲叫道:
“天哪羞死人了!這以後叫我怎麼活人?”
吳尚義小孩子犯了錯誤似的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陪著小心通紅著臉誠惶誠恐地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