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小葉子幾年幾月幾日生,從孃胎生出來的,沒有任何特異功能,唯一的長處是一手好廚藝。但我的辯解對於這群虎視眈眈的和尚尼姑是沒有用的,因為他們被宗廟洗過腦子,只認住持的話。心明滿口雌黃說我是妖孽,他們必是認了我是妖孽。按照習俗,是妖孽便是得除妖。阿彌陀佛的唸經聲從和尚尼姑的口裡叨叨唸出,就像唐僧對孫悟空念緊箍咒。問題是我又不是妖孽,聽他們唸經實際上讓我很想犯困。
看來這真像一場令人哭笑不得的鬧劇。就是平常喜歡肅面孔的溫濟舟也用袖子稍稍掩臉避免失態。
心明按捺不住,捶牆道:“我是叫你們殺了她!”
一名年紀頗大的尼姑念一聲阿彌陀佛,舉手行禮向他答話:“住持,殺生非貧尼等各師弟師妹——”
“你們是不是不動手?你們不動手我自己來!”說完這句心明睜了眼,眾人這才驚覺他兩眼的眼白布滿了血紅。
尼姑連聲念阿彌陀佛:“住持,您——”
心明猛然一掌推出,正打到她的胸口。小小的掌心發出的威力竟然是令她倏地飛了出去。一轉眼她撞落牆壁,嘔出一口觸目驚心的鮮血。此等劇變看得在場的人目瞪口呆,誰也沒想到要去扶那尼姑。
在這個時候,龍睿不能視物反而比他人靈敏,急喊一聲“小葉子”便率先把我按倒在地。我耳邊只聞砰砰兩聲悶響,抬起臉一看,我原來坐立挨的那堵牆硝煙滾滾。
心明落在牆洞前,朝向我面目猙獰道:“我要殺了你——”
我為此驚嚷:“他也瘋了嗎?”
溫濟舟連發數枚銀針。心明身形利索,毫不費力地躲過銀針的同時腳尖一點牆,又是一掌向我奪命。一名護院身影一閃,擋在我和龍睿面前生生地接了這一掌。他當即哇地吐了大口血。溫濟舟急忙去扶他,摁他脈搏面色立即變為蒼白:“一掌便斷了心脈。兄弟,兄弟?”他秉著最後一口氣對溫濟舟說:“溫大夫別忙活了。替俺告訴俺趙幫主,在下不辱使命。”他的手便垂落到了地上。溫濟舟把他尚溫熱的身體放到地上,素來自視清高的面容鍍上了鐵青。
我則哀怒得手腳發抖,腦子不聽使喚,兩眼瞪住那儼如青面獠牙的小和尚。不對,這不是那個在船上被我輕易用擒拿手製住的心明。
“你不是心明!你究竟是誰?!”我正色厲聲地逼問。
“老衲就是心明,心明便是老衲。老衲在這孩子體內沉睡多年,本應在數年後才能復出。結果因你這塊石頭,老衲不需再等。”心明抖抖袖子,面戴陰森,已經毫無一個小孩子的純真率直,“所以,這塊石頭歸於你是浪費,由老衲來收取吧。”
我揪緊了衣襟內的翡翠鎖,自稱老衲的心明一步步向我們走來。護院、溫濟舟和龍睿一層層護在我前面,打算赴死一戰。我想推開他們。龍睿朝我急火:“小葉子,你要是有事,師傅怎麼辦?”
驀地我憶起了與阿單一同落崖的那時,他對我說不能獨活。我的心便是酸澀起來。可要我眼睜睜看他的徒弟一個個在我跟前送死,不是一樣在挖我和他的心嗎?
一閉眼,我狠心扯下了玉鎖。阿單的徒弟重要還是阿單的定情信物重要,自然是人的性命更重要。不是隻是一個定情信物嗎?讓阿單再送我一個不就得了!雖然我握著翡翠鎖的掌心在發燙,我的眼眶在發熱,翡翠鎖可是記載了我和阿單從開始到至今這十幾年的點點滴滴。交出去必然是心痛難忍,我一邊發誓總有一天必是要將它奪回來,一邊把它舉高對心明大聲道:“你答應離開!我就把玉鎖給你——”
“夫人,你要是把玉鎖給了別人,還怎麼嫁我呢?”
錚一聲,青銅劍鞘裂半雪劍飛出,直指僧人性命。
第十八章
心明側左,劍光從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