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的身體重重地跌落在地,腦袋嗡了一聲,眼前金星四冒,他忍著劇痛爬起身,戒備地看著偷襲者。
那人穿一身短打衣靠,黑布蒙面,他收住刀,氣定神閒地注視著穀雨:“功夫不錯。”
穀雨沉聲道:“你們是什麼人?”
黑衣人嗓門粗獷,中氣十足:“黑山寨聽過嗎?”
“山匪?”穀雨緊張起來。
黑衣人兩眼透出寒光:“很少有人能躲過我這一刀,看來是你命不該絕,告訴你個道理,凡事少出頭,下次可就沒這麼幸運了。”說罷轉身就走。
穀雨悶哼一聲,一個箭步竄上,伸手正要將掉落的鋼刀撿起。
那黑衣人好似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一顆石子凌空飛出,正打在刀柄上,鋼刀斜飛而出,摔入草叢。
這是警告。
穀雨呆愣愣地看著對方消失在黑暗中,也不知是夜風的寒冷,還是源自他內心的恐懼,身子好似被冰水浸透,從頭涼到腳。
“小谷!”
話到人到,曹克攀頂盔摜甲,手持鋼刀風風火火趕了過來:“人呢?”
“跑了。”穀雨淡淡地道。
“跑了?!”曹克攀不甘地攥緊了刀柄:“知道是什麼人嗎?”
“黑山寨。”
“土匪?”曹克攀疑惑地道:“能從你手中跑掉的土匪?”
穀雨無奈地道:“曹將軍,在下不過是區區一名差官,您高看我了。”
曹克攀搖搖頭:“倒不是說你的身手,而是你猶如瘋狗一般,咬定青山不放鬆的架勢。”
穀雨撓撓頭:“您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自然是誇你。”曹克攀呲牙一笑。
潘從右被人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曹克攀將人屏退,把方才的偷營一事原原本本地說了,曹克攀心有餘悸地道:“幸虧末將安排了暗哨,否則被一群土匪拔了營,老曹的面子往哪兒擱?”這話說起來既是事實,卻也是實實在在的邀功。
潘從右人老成精,哪裡會聽不出來,笑了笑:“幹得不錯,口頭表揚一次。”
曹克攀訕訕地笑道:“看來想從大人手裡拿到實惠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潘從右問道:“既然對方卸了你的武器,為何不殺你?”這話卻是問的穀雨。
兩人插科打諢,穀雨全沒放在心上,只是站在曹克攀身後低頭琢磨著什麼,曹克攀被潘從右問得一愣,見穀雨毫無反應,胳膊肘碰了碰穀雨,穀雨回過神:“不知道,卑職也沒搞清楚,另外還有一件事卑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群土匪為何要對軍營下手?”潘從右道。
穀雨沉吟道:“土匪遇到兵,躲還來不及,難不成他們是嫌命長了?”
曹克攀滿不在乎地道:“黑燈瞎火的,說不定沒看清楚呢,把咱們當了商隊。”
穀雨仍緊皺著眉頭:“這恐怕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了。”但這解釋並不能消除他心中的疑惑。
遠處的山上,幾名黑衣男子躲在樹後,注視著山下忽然燈火通明的營盤。
張回忽然笑了笑:“想不到咱們竟然還有同伴,看來即便我不出手,潘從右也未必能活著回京。”
青堪在巡邏兵身上逡巡:“可是畢竟沒有得手,打草驚蛇,曹克攀只會提高警惕。”
“慌什麼,”張回沉下臉色:“齊全兒跟上去了嗎?”
青堪道:“跟上去了,雖然看起來像同伴,但畢竟不是一路人,卑職擔心會干擾大人的謀劃,便讓齊全兒跟著對方去了,待摸清他們的底細回報與大人。”
張回點點頭,目光轉而陰冷:“潘從右此去註定熱鬧非凡,我不介意多一些幫手,卻很介意多一個敵人,如果對方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