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哈哈,爸爸真可愛。」 母女倆樂不可支,卻被院子木籬笆門外人聲打斷:「梁小姐,可找到你了,我們能進門嗎?」 梁思申朝外看去,黑地裡有兩個人,但看不清楚是誰,另一個人也說話:「梁小姐,我李力。伯母好,新年快樂。」 梁思申走去開門,卻看到先說話的竟是蕭然。咦,他來幹什麼?但見兩人都對她媽很尊敬,她估計蕭然應該是跟她攀交情來了,透過李力的關係進一步軟化她的立場。李力一看梁母有下廚的意思,立刻就打電話給家裡的保姆,讓過來幫忙。梁母微笑地看著,卻並不拒絕。蕭然當然從旁邊看出那麼點意思來。 李力微笑看著梁思申:「很累?那還出去買菜乾什麼,開個單子給我保姆不就行了?」 梁思申本來(繼續下一頁)
愛屋及烏地煩上李力這個高幹子弟,可見了真人卻心軟了,李力笑容那麼有味,聲音也是那麼有味,跟夏天見的時候差不多。見問,她癟了癟嘴,道:「很倦。」 「工作很煩心?」李力看梁思申脫了黑色及膝長棉大衣後,裡面穿的是寬鬆的米色毛衣、米色褲子,都是很柔軟的樣子,柔軟得令人想緊緊抱一把。「還是一來就佈置房間,累著了?可別也累著伯母才好。不過窗簾之類的裝上,房子漂亮好多。我不敢替你另添傢俱,怕不配套,房子看上去還是有些空曠。」 「還沒謝謝你呢,房子裝得相當好,好得超過我的原意。空曠就空曠吧,最好小偷也嫌。」梁思申將粗粗的麻花辮子甩到身後,看向蕭然道:「蕭總不是準備節後與日本公司簽約嗎,怎麼有空出來玩?」 蕭然笑道:「看你這麼倦,我都不敢提我的事了。我們剛談下合同,可中文翻譯文字照著我們的意思,英文的……據說一字之差,意思就可以差許多……」 李力補充道:「我們第一次跟『列強』打交道,不敢大意。蕭讓我找找上海有沒有合適的人幫忙?確保無虞。這樣的人還真難找,我介紹了你,沒想到你和蕭已經認識。」他又對蕭然道:「你看,明天行嗎?今天梁小姐才忙碌一天。」 梁思申狠狠剜李力一眼,見他臉上滿是為朋友的焦急,不免軟化了立場,不由自主地道:「我記得一月三日日商就要去現場商談合同最後事宜,時間很緊。就今天吧,事不宜遲,蕭先生請相信我,我今天所站立場純粹是私人的,李先生不會介紹錯人。」梁思申說完就後悔,她這是助紂為虐。 李、蕭兩個都笑了,李力當然清楚,這是他面子夠大。而蕭然則是放下一百個心,不由伸手心照不宣地拍拍李力的臂彎,以示感謝。梁母在一邊看著,心說女兒說話夠大方,於是放下擔心,上樓替女兒收拾行李去。 李力道:「你這兒書房還沒檯燈,不如去我那兒,或者蕭那兒。」 「不去,你那兒不是中央空調,冷。不如你們先回家吃飯,我這兒慢慢把檯燈裝起來。」梁思申看一眼手錶,「七點鐘我們開始工作。」 「我們幫你裝。」兩人不約而同地說。 「不,不是行貨,我得自己來。」可眼睛卻別樣地看著李力。 蕭然微笑道:「我先走一步,七點準時來。」 李力笑道:「我保姆在這兒,只能留下蹭飯。梁大師總是需要個把打下手的,我勝任。」 梁思申心說,若不是早知蕭然是什麼人,還真會被今天蕭然的表現迷惑,可見人人都會兩面三刀,不知道李力背後一刀是什麼樣的。 原來檯燈是梁思申收來的一些破口或者漏底的明清薄胎瓷,有官窯,也有名家手筆,可因為破了相,價錢猛跌。梁思申因勢利導,將這些白如玉、薄如紙、明如鏡、聲如磬的薄胎瓷細細打磨,做成燈罩。李力旁觀著,這才明白梁思申為什麼不讓別人動手。他嘆為觀止,原來梁思申是這樣在玩。 再抬起頭,李力不得不調換一種眼光,看房子中他原先沒見過的擺設。原來這一件那一件,小小東西裡面,都是凝聚心思,都有來龍去脈,那不是他竭力模仿個大輪廓可以比擬的。比如那維多利亞式的圓鏡子,隨隨便便放在桌球桌般大的書桌上,工作累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