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她的身子好疼,四肢百骸痠疼不已,像是有千萬斤那麼沈重。
遠處傳來貓叫狗吠,聲音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她甚至聽到,身旁傳來男人們的談話聲,有一個低沈的聲音,離得她好近。
“先派人去把東牆重新打樁,弄好之後,再一起去拓寬山溝的排水道。”
“可是,寨主——”兩名大漢異口同聲。
“我說了算。”那聲音冷冷的打斷他們。
她因為那冷酷的聲音而打了個冷顫,然後才發現,身上的衣服早已變得又冰又溼,此刻全貼在肌膚上,不舒服極了。
好冷!
她在黑暗中想著,費盡力氣挪動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一陣風又襲來,吹過冰冷的衣裳,引發陣陣寒意,她忍不住瑟縮。
頭頂上方的談論仍在繼續。
“寨主,引水到菜園子的水車有些問題,江大媽想讓人去挽紗城請人來修。”
提起挽紗城,簌朗的眉皺了起來,握著杯子的大手緊了幾分。
“寨裡沒人會嗎?”霍鷹沈聲問道。
挽紗城離這兒只有幾十里路,鄰近挽紗江,出產絲綢織料,生意遍及大江南北,是南方最富庶的一座城。早些年,當山寨裡還是他父親作主時,也曾搶過挽紗城的商隊。
“做木工的林三說他不大懂那水車的原理。”
“那就讓人下山去擄個會的人回來,蒙上那人的眼,事成後再放他下山。”他放下杯子,看著屬下們,另外補上一句。“進城的時候注意些,挽紗城來了個新城主,不要隨便惹——”
“哈——哈——哈啾!”
腳邊突如其來的一個大噴嚏,掩去了他最後一個字。
眾人聞聲一呆,紛紛朝聲源望去,只見那原本趴躺在地上的女子,此刻早已蜷縮得像只小毛蟲,雙手環抱著自己 ,還噴嚏連連。
他低頭,眉頭皺了起來。
“唉呀,原來沒死啊?!”蔣老二瞪大了眼,回神叫道。
她皺著小臉,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噴嚏,但是寒意仍在,她不斷顫抖,上下兩排牙齒喀啦喀啦的直打架。
不過,用力打了幾個噴嚏後,暈眩感慢慢消失,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
最先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雙沾了泥的黑靴,黑靴上是黑色的勁裝,腰間綁著一柄長劍。視線再往上飄去,映入眼中的,是男人剛硬的下巴、抿成一線的薄唇、挺直的鼻樑,還有那一雙黑眸。
那是一雙極為冰冷的眼睛,深不可測,卻又沒有半絲感情,只閃爍著純然黑暗的光芒,像是兩顆冷冽的黑玉。
她倒抽了口氣,被他眼中的冷酷嚇著。只是,他那張太過俊帥的臉龐,又讓她無法挪開視線。
雖然知道這很不禮貌,她卻仍傻楞愣的盯著他瞧,像被那雙黑眸催眠,甚至對一旁的喧嚷聽而未聞。
“完了,她沒死,不能拿衣裳去換錢了。”
“看在寨主救她一命的分上,她該會留下衣裳當謝禮吧! ”
“去!閉嘴! ”張家保呸了一聲,伸手賞了兩人幾顆當頭爆栗子。
“耶,我又沒說錯,剛剛寨主是打這主意,才把她撿回來的嘛! ”其中一個不甘,往後跳開一步,哇啦哇啦的叫道。
“那是以為她死啦,現在人又沒死,你少說兩句不行啊!”張家保瞪了一眼,才轉身面對那一身泥巴的少女。“姑娘,請問你姓啥名啥?家住哪兒啊?”他露出自以為親切的笑容,卻不知道一笑起來,滿臉橫肉更顯得嚇人。
她仍是一動也不動,看著霍鷹,小嘴微張,一臉呆傻。
“姑娘?”張家保開口又喚。“姑娘?”
那女人還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