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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月寶鑑》的名稱,讓它作為本書的別名;另外一種解釋是說,我把《風月寶鑑》的部分也納入這個大的新稿裡邊,那這樣的解釋就是《風月寶鑑》僅僅是一小部分。把它也拆穿加以巧妙的安排,成為新書新稿的一部分。這兩種解釋我們不敢做判斷,都有可能。我要說的是,可見他開始寫的時候是《風月寶鑑》,如果這個判斷是正確的,也不敢保,《風月寶鑑》寫的是男女關係,什麼賈天祥正照風月寶鑑,賈瑞看見鳳姐起了不良之心這一套,這一套我們想一想,跟他後來,與十回以後完全不協調,那後面那個沉痛。我也不會說,大家都有感覺,跟前邊不是一回事。那有可能,前面是《風月寶鑑》,我說的這些話的意思是說,作為一個年輕的少年,開始創作的時候,受了一些明代小說的影響。比如說大家都曉得的《金瓶梅》,還有很多,那簡直是不可計數的,那一種的才子佳人,高一點的,低的就是風月筆墨很淫穢,那曹雪芹太熟悉了。所以開頭批評那些書,壞人子弟,這裡面都有內容,有專指。所以他如果年輕的時候,受了這個影響,他也要寫一種比較高階的《風月寶鑑》,可能的。但是他寫來寫去,他隨著年齡,隨著人生閱歷、學識的加深以及自己心靈的那種開發,對人情世故乃至宇宙、天地、萬物都有了感受,到這個時候當然跟他開始不同了,大大不同了。那個層次、那個級別、那個規格、簡直是無法作比,這是我個人的想法。如果是這樣回答您這個問題,非三言五語可能說了。這裡頭包含著,到了他後來說是“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流著淚,血淚寫,那還是作小說,那已經超越了今天一般人,特別是西方觀念中的小說的那種性質、功能、題材。我認為差得太遠,這不是一部小說了。貌似小說而非小說,我的看法是中華文化的文史哲無所不包。您要是這麼一回答,我怎麼能夠用三句話來說,說它這是一部什麼書?他為什麼寫作?就很難。我這個回答,這是一種不一定是回答的回答。我這麼說一下讓您體會,這個不是一個簡單的事。而且後來甚至有研究者這樣看,說自從他和脂硯齋經歷千難萬苦,後來重會,那脂硯齋發生的作用,說你不要再寫那種老形式的那種小說,《風月寶鑑》。你應該把你整個心聲,今天的話就是生命靈魂都納入其中。曹雪芹大為震動,好,以後的筆墨完全不同了。這也是一種我認為很有意義的解釋。但是是否如此,我們只能夠說我們都是推想、假設,我們看看這位偉大的作家,思考他的生平、經歷,只能夠是這麼一回事。這個是我這麼一點拙見,不成回答的回答

主持人:這還是一位網友的問題。他問面對一部作品是直面已經成為客觀存在的文字及其社會效益,而不去糾纏作者原意呢?還是從作者本人的思想傾向、創作緣由入手,才能夠更好的理解作品。

周汝昌:這個問題提得也非常好,很深刻。也就是說嚴肅對待我們怎麼樣閱讀理解這部偉大的著作。這不是一個消閒解悶的問題,我一聽這樣的問題,心裡就有感受。我想這個問題是提了兩大方面。就我本人那麼一點微薄的經驗來說,我弄了50多年近60年紅學。其實就是這兩大方面並行不悖,也沒有偏廢。一個就是文字。有很多人批評我,說周汝昌他弄的都是外物,研究什麼曹雪芹家世,一切亂七八糟他都研究,他就是不研究文字本身。人家說你不是看的是《紅樓夢》嗎?你那是什麼呀?我說他大概對我的著作不完全理解,我從和胡適交往,我是一個在校的學生,不知天高地厚,知識淺陋,就是膽子大。我要涉足於這一個領域,這個時候我從哪一方面入手,是今天大家所說的那個文字。我就沒有離開版本,我和胡適爭就是爭這個,今天你給程乙本作序,讓汪原放標點、分段,新式的格式,把西方語文的一切形式、外貌都搬到我們中華語文的上面來,有了一定的方便性,受了讀者的歡迎。但是也硬搬硬套,不適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