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問。
呂太醫聞言苦笑搖頭,“臣甚至也不知師父如今是否還活著。”
他頓了頓,正色道:“臣雖無能,但也當竭盡全力救治傷患,能治一分是一分,其餘就請陛下多加費心。”
呂太醫這邊束手無策,柳從之於是不繼續在太醫院逗留,打算離開,袁承海自是跟著柳從之的,然而臨走,他卻慢了一步,詢問呂太醫:“不知道呂太醫可否告知令師弟姓名?”
他這一問來得突然,呂太醫一怔,“師弟乃是被師父救治的孤兒,本無名姓,隨師父姓莫。師父為其取名莫雲。”
莫雲……
袁承海點了點頭。
既已確定此事是投毒,柳從之速度一點也不慢,很快就中毒者在各地的分佈情況分辨出哪些水源可能受到了汙染,命人一一查過,避免再有人中毒,同時確定還未遭受汙染的水源,命人把守。新皇於這次事件的處理速度可謂極快,短短辦日內,即使還未確定病源,已處理好了對患病百姓的安置問題。柳從之向來是面上和緩,做事迅速,瘟疫一事雖來得突然且蹊蹺,但處理得當,已將損失降到了最小。
事情還算順利,柳從之面色卻仍嚴峻,袁承海看一眼新皇,卻察覺了對方眉眼間近乎入骨的疲憊之色,如此外露的疲倦,對柳從之這等人來說實在是太過罕見,袁承海看在眼中,卻不吭聲,垂眼不言。
“越之。”柳從之走出太醫院,淡淡發問,“你可知此次投毒之人是誰?”
袁承海道:“微臣不知。”
柳從之笑:“是真不知,還是不敢說?”
袁承海道:“毒藥未解,此事內情仍然不明,是誰投的毒還難定論。”
柳從之點頭。袁承海觀其顏色,又道,“解毒一事,我或可想辦法。”
“哦?”
袁承海道:“對此我也並無多少把握,不過或能找到可以解毒之人。”
柳從之點頭,“那你去忙吧,此事越快越好。”
袁承海道:“臣告退。”
事已至此,袁承海不打算多留,一言既出,立刻打算離開,不料臨走之前,聽柳從之輕嘆了一聲。
袁承海稍微詫異:“陛下?”
柳從之微笑:“無事,不過想起朝中種種,微覺無奈。”
“何必無奈?”
柳從之微笑不答。
袁承海於是不再多言,起身離開。二人談話之處正好在御花園中,袁承海離去,柳從之就揮退左右,沿著花園,緩步往寢宮走。
臘月隆冬,百花謝盡,御花園中也不見什麼景緻,唯有一支支紅梅傲立霜雪中,梅景霎是動人。
柳從之用近乎欣賞的目光看著紅梅,過了片刻,忽然閉目,以袖掩口,低咳了一聲。
這一聲咳雖輕,但其中意義卻堪稱駭人。
宵小投毒,帝京瘟疫,只要處理得當,便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若是龍體有恙,皇帝也染了病呢?
則江山動盪,無有寧日。
柳從之咳了一聲,稍微靜了靜,之後又咳了幾聲,才算是止住了,他似乎對自己身體情況並不上心,止了咳,看一眼紅梅,而後含笑回頭:“出來吧。”
四周乍一眼看空無一人,他這話卻說得很篤定。
過得片刻,一塊假山石旁邊竟真的閃出一人。
此人正是薛寅。
柳從之含笑看他,“今天可是巧了。”
薛寅神色尷尬地扯一扯嘴角,躬身見禮,“薛寅見過陛下。”
一面見禮,一面心裡叫苦。
他回宮究竟為什麼要走這條路?早知道就該離御花園遠遠的碰都不碰好麼?
結果偏偏讓他碰上姓柳的,還讓他